億萬荷葉刀,旋斬向九尾天狐。
畫師和綺姹蒂千莎各自受困于一朵墨色蓮花之中,掙扎不得出。
在這亦真亦幻的夢魘秘境中,似乎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可是,在其中還是有兩個生靈的。
一直為鬼車所忽視的諦聽和獬豸。
諦聽靈智早開,甚至能幻化人形。
此時眼見主人和畫師雙雙受困,陳玄丘命在旦夕,它知道主人都已受困,并不以戰斗見長的它更非這夢魘之主的對手,可是它只從陳玄丘三人和這鬼車交談的只言片語,便已判斷出了這鬼車的處境。
受制于夢魘秘境么?
諦聽沒有辦法破解整個秘境,它只能……
白犬驀然定在空中,兩束神光從它的目中射出,直刺向深淵最深處那縛于刑臺之上的女子。
在它授意之下,獬豸的獨角一拱,也是一道光芒,投向那刑臺之上的彩衣女子。
諦聽兩道目光透入彩衣女子的雙睛,而獬豸的獨角之光,卻刺入了彩衣女子的眉心。
彩衣女子在這一剎那,暫時獲得了諦聽和獬豸轉移的特異能力,一雙神目刺破虛妄,看到了即將被無數墨荷斬碎的九尾天狐。
“啊!”
鬼車一聲尖叫,尖利的叫聲一出口,那旋飛而至的無數墨荷,瞬間破碎,化為烏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鬼車現在確實是夢魘秘境之主,只是她的神識也受制于夢魘秘境罷了。
“姐姐?”
鬼車神情激動,脫口而出。
她自當年便被鎮壓于此,無數年來,從不曾接觸過外部世界,思維記憶中的九尾天狐,也只是她的好姊妹,蘇妲己。
所以,這一刻乍見天狐本相,便脫口而出,叫了出來。
就在這剎那,她掙脫了夢魘秘境的控制,憑真實之眼、真實神念,看到了空中的九尾天狐,這一刻也是夢魘秘境失去控制,最脆弱的剎那。
畫師受困的那株荷苞之中,便于此時,一支如椽巨筆刺破了畫瓣,火鳳凰脫困而出。
畫師被困入荷苞的剎那,心中就已豁然開朗。
夢境為虛,何以化實?
這夢魘秘境,只是用來催眠鬼車,控制鬼車神識的。
而這個秘境,這個烏漆麻黑,不見邊際的秘境,是畫境與夢境的結合。
“昊天、瑤池,你二人為道祖弟子,卻借魔道之助造這夢魘秘境困我……”
鬼車的這句話,言猶在耳。
魔道?
魔道中誰有這個本事,畫假為真?
畫魔!
但他如今,已經擁有不遜于當年畫魔一樣的技藝,為何他在這畫中作畫,畫出一輪太陽,光照范圍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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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及一盞明燈?
玄畫古卷!
只有以畫魔之術,在玄黃古卷上作畫,才能擁有這么大的魔力。
他虛空作畫,當然不可能破解玄黃古卷上的魔力。
一俟明白了這一點,畫師朱玄一豁然開朗。
但他已然身在局中,掙扎不得,卻恰在此時,鬼車神志清明了剎那,使得這完美無暇的夢魘秘境露出了一絲破綻,被他脫困而出。
火鳳凰當空一旋,依舊化為人形,接過空中畫筆,向上微微一挑,挑翻了青銅古燈,將那即將燃盡的最后一滴“燈油”,地藏之血,飽潤于筆尖之上,然后俯身沖下去,箭一般殺至淵底。
彩衣女子仍被縛于十字形刑臺之上,此時雙瞳中的清明之光竟漸漸渙散,即將重新陷入迷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