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站在高高的旗樓吊斗之上,微微瞇起一雙桃花眼兒,眺望著遠方的隕星石陣,暗暗思索起來。
二人這番對答,其他幾路將軍自然也聽得清楚。
等了片刻,還不見陳玄丘有所決定,齊嬋云忍不住大發嬌嗔道:“大帥,你止步于此,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到底想怎么樣啊?”
陳玄丘笑道:“凡戰,以正合,以奇勝,我已經想出一點眉目了,你不要吵,讓我再推敲一番。”
齊嬋云撇撇嘴道:“再這樣耗下去,三軍氣勢都要弱了。”
陳玄丘一邊思索,一邊敷衍道:“好了好了,不要吵我。等打了勝仗,我親手做一席好吃的請你品嘗。”
齊嬋云臉兒一紅,我真這么貪吃么,他都拿好吃的哄我了。
齊嬋云便嗔怪地道:“我才沒那么饞,再說了,已經拿了你仙桃的好處,有些心胸狹窄之輩啊,還以為人家和你做了什么茍且之事呢,若再去吃你的東西,就更不說清楚了。”
這句話,卻是齊嬋云故意說的。
南山雁明顯是鐵了心追隨陳玄丘了,得了他的好處倒沒什么。
可為什么六丁玉女神將之中,除了南山雁只有她得了陳玄丘賜予的仙桃呢?
金燕子可是明里暗里酸溜溜地敲打她好幾回了,這時正好刺金燕子一下。
陳玄丘剛剛將自己的計劃推敲了一遍,聽見這話,馬上說道:“豈有此理,你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被人如此猜度,實在可恨。”
齊嬋云生起知音之感,嘆道:“哎!說起來啊,我們女人,在這一點上,就是不如你們男人大氣。你要但凡得了一點好處而她沒有,她就不往好處想,一定尋思,是你給了人家甜頭。”
陳玄丘贊同道:“明明沒干,背這黑鍋,冤也冤死了。”
“可不!”
“那要不這樣,不如你今晚就來我的帥帳啊,咱們真發生點什么,你也就不覺得冤了。嘿嘿嘿……”
陳玄丘的賤笑聲中,齊嬋云又氣又羞,就算私下跟她這么說,那也是要害羞的,還是當著這么多人說的,你想死嗎?
齊嬋云剛要嗔罵,金燕子被齊嬋云含沙射影的一通懟,已經忍不住了,又聽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公開調笑。
金燕子便忍不住諷刺道:“喲,你們這一唱一和的,誰還敢不相信你們之間是清白的啊。不清白能故意當著大家這么申辯嗎?我信了還不成?”
旗樓吊斗上猛然傳來陳玄丘一聲怪叫:“啊!你……你怎么聽見我說話了?”
眾女一呆,片刻之后,曹卉試探地問道:“這旗樓吊斗,本就是各軍主將與主帥討論軍機之所啊。大帥……不會以為你跟誰說話時,就只有你們兩個人聽得見吧?”
“難道不是……”聲音嘎然而止,然后就是叮當咣啷一陣響,也不知道陳玄丘打翻了什么。
六丁玉女站在各自的旗樓吊斗上,嘴唇抽搐了幾下,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肩膀聳動的厲害。
“那個,咳!”
忽然,陳玄丘又說話了,先清咳一聲,跟剛才那人不是他似的,一本正經地道:“爾等各自約束部下,不可輕舉妄動。
一會兒,聽得前方隕星群中響起一聲嗩吶,便各自點起精銳,只挑神通本領最強大者,每軍不可超過五百之數,殺向敵陣,趁亂取敵。其余人馬,嚴守本陣,以防敵軍狗急跳墻,偷襲于我。”
曹卉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大帥,你要干什么?不可輕舉妄動啊,大帥!”
陳玄丘卻不回答,而是匆匆下了旗樓吊斗,對燃燈道人拱手道:“這中軍,還需老佛你坐鎮了。”
燃燈此時金身有損,偏又好面子,不想叫人知道他此前闖天河時吃了虧。所以極是擔心陳玄丘請他出手去對付斗姆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