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沒有急著讓徒兒隨他而去,果然是對的。
波旬捋著胡須,悠然地想:還是該讓徒兒擁有足夠自保的力量時,才可撒手啊。
不然,這徒兒若是不慎應了劫,我可來不及再派一個人跟在他身邊。
那豈不是要錯過了一場多少元會才能等來的好戲?
漁線一緊,波旬神色一動,只一抬手,海水便劇烈翻涌起來,巨浪滔天。
一條如巨龍般龐大的海蛇,竟被那細細的一根漁線釣了起來。
只是一根小竹竿,卻只是微微壓彎了梢兒。
那條巨大的海蛇,身上是一環一環的恐怖花紋,一共有九色環紋,讓那急劇掙扎的龐大海蛇,在波濤洶涌中若隱若現,一片迷離。
波旬一指點出,一道黑氣,就像一口犀利的劍,瞬間將那海蛇筆直地剖開。
海蛇停止了掙扎,翻開了雪白的肚皮,浮上水面,其巨大就如一條山脈的山脊。
而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大海。
波旬的手掌張開,從那九環冥靈幻蛇腹中,便飛出一顆色彩迷幻的珠子,落向他的掌心。
那是九環冥靈幻蛇的內丹,以這巨蛇的體形,那內丹也是大如一幢屋舍。
但它落向波旬手中時,卻被那黑色的魔氣壓縮著,最終一顆巨大的內丹,被壓縮成了拇指大小。
如此之小的體積,如此之大的質量,靈珠丹丹蘊含的龐大力量只是散逸些微,就能叫接近它的凡人頃刻間炸成肉糜。
不過,波旬似乎并不滿意,顛了顛那顆只有拇指大小,卻重達數千斤的靈蛇內丹,波旬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些海妖的內丹,已經對徒兒的提升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呢。”
波旬摸索著下巴,開始琢磨,要不要去太清圣人的道場,偷點他煉的仙丹。
那小子吃了殞圣丹,關在三十三天之上,閑得很。
每天沒事做,那小子就只有煉丹為樂了,應該煉出了不少好玩意兒吧?
要不我去他那兒弄幾顆回來?
眾生只知道太上圣人是三界第一煉丹大家,煉得出肉白骨、活死人的神丹,也煉得出讓一個凡人頃刻間直達太乙的神丹。
可是,有誰想過,再高明的丹術,想煉出這等神丹,最主要的也是那煉丹的天材地寶?
這些天材地寶從哪兒來?
他太上無為,只領著一個學傻了的呆徒兒玄都,就能憑空變出這許多天材地寶?
還不是來自于眾生的供奉?
我波旬,也是眾生之一啊。
我拿他幾顆丹藥怎么了?
再說了,我還想等那家伙乖乖叫我一聲岳父大人呢。
我這徒兒要是配不上他,我不是錯失了做他岳父的機會?
什么?
我只是師父?
師父就不是父嗎?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你懂不懂?
幾百年前一時興起收了個徒弟,幾百年中,這個徒弟轉世輪回多少遭兒,他都沒有看過一眼的渣師,理直氣壯地想著,便站了起來。
他站起身,赤著一對大腳丫子,站在那滑溜溜的滿是青苔的礁石上,一抖手,那顆幻蛇內丹便牽引著無數氣機,飛向南子。
南子棄了斧頭,抬手接過,周身魔氣縈繞,蹬蹬蹬地退了三步,這才站住。
波旬道:“徒兒,服了它,再繼續練,為師去去就來。”
南子叫道:“師父回來吃飯嗎?”
波旬想了想,太上小兒那里應該有好吃的吧?
聽說他那徒弟玄都,都被他調教成天上第一美食家了。
波旬便道:“不啦,我外邊吃。老夫去也!”
波旬一頓足,赤著一對大腳丫子,就向三十三重天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