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一呆,他倉惶而逃,哪里曉得天河里現在戰況如何。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可是瑤池金母座前第一寵臣,沒必要留在險地玩命兒啊。
可這心思,當然不能跟擎羊直說。
鶴羽便面不改色道:“不錯!玄女用計,炸毀我天河各處水寨,便連臨時充作帥府的天一神宮,都已不保了。
泥沙滾滾,天河之下一片混沌,這個……本仙人是從萬馬千軍中廝殺出來的,本來還要去尋天蓬元帥,可恨那九天玄女竟親自出手……”
擎羊大驚:“玄女出手了?”
她急急扭頭回顧,唯恐下一刻,就有一只擎天大手,凌空抓來。
旁人不知,她可是清楚,九天玄女早就已經是二尸準圣。
她的善、惡二尸盡皆斬去,只有執我尸不知因為何故,遲遲不能斬去,未能成就三尸準圣。
可是,這樣的九天玄女,已經是威不可擋,至少,她擎羊自問絕非九天玄女一合之敵。
鶴羽急于為自己的逃跑尋找一個充分的理由,順口就搬了九天玄女出來。
可是,玄女若是真的出了手,以她的神通修為,必然會驚動紫微帝君。
然而此刻紫微帝君卻并無動靜。
所以,鶴羽忙又圓謊道:“玄女的對手,是紫微帝君。她又豈敢輕率出手,她這個……只是動用了一縷神念,傷了本座的元神,幸虧她擔心紫微帝君出手,我才得以逃脫,只是卻已無力再戰了。”
擎羊一聽,忙道:“鶴仙人勿驚,我等馬上就要進入紫微大陣,一進陣中,便不必懼怕玄女。啊,龍吉殿下,鶴仙人受了傷,且請帶他一程。”
龍吉公主一臉嫌棄的樣子,但還是讓開了一個位置。
鶴羽急忙道一聲謝,在龍吉胯下青鸞的背上,坐了下來。
金靈圣母坐在七香車上,將他二人一番對答都看在眼里,聽在耳中。
金靈早已覺察鶴羽所言不盡不實,不過她也并不說破。
就在此時,遠處云氣滾滾,星辰光芒都被遮蔽了,就仿佛是吞噬天地的一片烏云滾滾而來。
擎羊大驚失色,駭然叫道:“追兵來了,我們快走。”
一行人立即亡命地向前奔去。
遠處,天蓬元帥拖著上寶沁金耙,頭上金盔已不見了蹤影,頭發上犁出了三道溝兒,露著發青的頭皮,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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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鼓鼓囊囊的,露出碗口大的一個磨菇頭。
那是他從被開天辟地珠砸爛的天一神宮中搶到的天河之根,已經斷掉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反正是搶出來了。
天蓬的另一只手拖著九天殺童大將,九天殺童大將手中一桿槍,已經彎成了一張弓的模樣,他還沒舍得撒手,只是面如金紙,兩眼無神。
他被混世四猴圍攻,能逃得性命已是不易,這般模樣,已是僥幸了。
在他們后邊,是毫無陣形、馬蜂一般的天河水軍敗卒。
天猷副元帥真君騎著一條掉了幾處鱗片,身上鮮血直冒的天龍,舉著一口劍,猶自回頭大呼:“列陣而行,快快列陣而行,莫要太過狼狽,被帝君發現,必然嚴懲。”
一氣都統大將軍和無義神王大將軍在敗軍的最后面,一面逃,一面與殺得性起的混世四猴大戰,聽見天猷副元帥真君的呼喊聲遠遠傳來,不由得滿肚子怨氣。
“都這樣了還要列陣給紫微帝君看么?敗就是敗,這他娘的追兵還未擺脫呢,你倒想著討好帝君。”
不過腹誹歸腹誹,四只猴子上竄下跳的,四支鐵棒威不可擋,兩位大將軍打得十分狼狽,卻也無暇理會那么多。
天蓬沖在最前面,遠遠的運足神目,已經看見前方的七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