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看了眼這位家里養的觀賞魚沒人喂食,戰火連天中尚且心神不安的大善人英招,有些無語。
妖族果然是妖族,善與惡、兇殘與慈悲,居然能完美地共同體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毫無違和感。
此時的陳玄丘,大抵是忘了他的九條狐貍尾巴了。
一旁商羊捂著額頭,不忍卒睹地道:“他們在這里關的太久,平時也只有我們三人溝通交流,久不與他人打交道,心思變得過于簡單了些,狐族小子,讓你見笑了。”
計蒙想了一想,瞪起眼睛,不悅地看著商羊:“你是不是拐彎抹腳地罵我傻?”
商羊只有一條腿,卻站得筆直,睜著一雙死魚眼對陳玄丘道:“上一個被投進來的犯人,是六百年前。”
商羊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計蒙看看商羊,這就完了?
他疑惑地正要再插句嘴,一旁的英招反應了過來,拉了拉計蒙,輕輕搖頭示意。
陳玄丘悠然道:“也就是說,從六百年前到現在,所發生的事,你們還不知道?”
計蒙一聽,恍惚大悟,原來如此!陳玄丘道:“六百年前到如今,天地人三界,便如一潭死水,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道:“只有人間,略微有些變動。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道:“每一個王朝,即便逃過了由盛而衰的命數,也會因為江山穩固太久,戰亂風波太少,人族對天神的信仰日漸微弱,而遭到天庭的算計,蠱惑野心家,掀起一場血腥的祭祀。”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道:“四百多年前,有豪杰殷無極應運而生,天地大運集于一身,推翻前朝,建立了大庸。
就在前幾年,四海升平太久,天庭靜極思動,派神仙下凡,蠱惑西岐諸侯,舉起反幟,意圖推翻大雍。”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狐疑心法發動,盯住了三人的心神變化,說道:“只不過,這一次,出了點紕漏。”
商羊才不相信這個狐族小子閑得無聊,才給他們講古。
聽他說到這里,便知道接下來的事,必定與他有關,又或許,與他們三個也有關。
所以,商羊緊緊盯著陳玄丘道:“發生了什么事?”
陳玄丘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當今朝廷,氣數未盡。
昔日以妖女蠱惑君王的手段,又不能重復使用,天庭便另辟蹊徑,于東夷立一妖王,呼應西岐。”
英招的神色有些不善起來:“那位妖王,是誰?”
陳玄丘道:“他叫,白澤!”
英招脫口道:“老大?”
計蒙驚道:“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