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看看山頂那束圣光,道:“人,都從那里走?”
曠子規道:“是,那是吉祥姑娘設下的洗禮圣光。從那里離開,會抹殺離開者在這小千世界時的一切記憶,免得他們泄露了此間秘密。”
陳玄丘訝然道:“她竟有這般秘法?早知如此,我以前帶人出去,便不必顧慮重重了。”
曠子規笑道:“此間大道法則日漸圓滿,吉祥姑娘也是掌握了更多的大道法則后,才擁有了這項本領,之前卻是沒有的。”
“原來如此。”
陳玄丘點了點頭,道:“那你繼續忙吧,不愿走的,好生安置。”
陳玄丘說罷,神識之身頓化虛無,消失在了陳玄丘身邊。
曠子規雖是凡間教皇,但這教派是他一手創建,而且做為第一任教皇,身份地位,較之被封神的那些位建了神像的神祗,其實也只高不低。
將來他卸任之后,必然也要封神的。
許多事情,陳玄丘現在只要交代給他,便不必過問細節,他自可辦得妥妥當當。
陳玄丘意識回歸本體,思索了明日要去的幾處地方的先后順序,捋順了一下要談的事情,正要寬衣解帶,登榻休息一下。
其實,到了他這種境界,不進食、不入睡,也是無恙。
不過,陳玄丘一直覺得這種“進化”只是沒了人味兒,短時間還看不出來,時日越久,潛移默化之下,越是失去了為人的感覺。
而且,任何的進化,都意味著必有一些退化。
所謂,有得必有失。
所以,他的起食飲居,一直如同凡人。
忽然,門扉輕叩了幾下。
陳玄丘動作一停,展眉道:“進來!”
門扉一開,輕盈地滑進一個年輕的女子。
眉目如畫,秀發挽作百合髻,穿著一襲緋煙羅衫,卻是眉兒細細長長、眼波狐一般媚麗,瑤鼻精巧、紅唇一線,微微地翹著,把一種青春活潑的氣息,寫意地渲染了出來。
點漆的雙眸看到陳玄丘,便是紅唇微啟,綻然一笑。
“表妹?“
妲己手中端著一個白玉小碗兒,用肩背頂上了門,裊裊婷婷地進來,對陳玄丘嫣然道:“老龍王恭維你的很,堂堂準圣大高手,他還怕你喝醉了,派了一位美麗的蚌女來給你送醒酒湯呢,不過,被我截下來了,人呢,打發回去了。“
妲己說著,已把小碗放在桌上,乜了陳玄丘一眼,故意道:“你不會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吧?“
此時風氣,豪門貴胄人家,夜晚派出美麗使女侍奉的,其實都有一種公認的潛規則在里邊,那就是,你若愿意,派來侍奉的使女,是負有侍寢義務的。
海族女子并非一種,不過其中蚌女是最出名的。
因為蚌女不需修習什么媚術,床榻之上,就是天生的尤物,天生體質的特殊,足以叫人欲仙欲死。
而豪門貴胄,視此等侍婢便如一個物件兒,不管是主人家還是客人,用著都覺得天經地義,也不會因此有什么其他看法,更不會事后要客人負什么責任。
陳玄丘白了妲己一眼,端起碗來呷了一口醒酒湯,倒是鮮美。不過陳玄丘只是還保持著進食的習慣,倒不想吃太多東西。
所以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妲己膩過來,昵聲道:“真的不在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