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嘿嘿一笑,摸著腦袋說道:“雖然俺與子龍不曾上過戰場,但少說也是百將。”
李裕輕輕點了點頭,以兩人的曾經的知名度,百將應該不難。
遂又看向地上模板道:“子龍,去把我書房桌上那幅圖紙帶上,咱們去一趟城東近郊,順便拜訪一下鑄造司的官員”
作為掌管帝國核心經濟的部門,少府一般設有:監一人,從三品;少監二人,從四品下,各自掌管鑄錢,鹽稅,礦藏,以及百工技巧之政。
這樣的油水衙門,李裕為了以后的想法是必須打好關系的。
丟下李存孝一人獨守府邸,李裕二人乘坐配置兩驅馬車前往城東近郊。
一下馬車就感受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氧化物氣味,冒煙的地方被嚴密的巡邏軍駐守著,可以說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手持長戈的軍師神情嚴肅,隔著三丈高的柵欄門出聲詢問道:“車上可是可是仙君侯。”
趙云掏出君侯特有的紫金授印道:“正是。”
木門伴隨著鎖鏈的聲響緩緩打開,軍士又道:“還請勞煩君侯大人下車步行。”
李裕深知秦律的嚴謹,也不做作,當即下車步行,問道:“你家府監可在廠內。”
軍士拱手道:“佟大人正在鑄錢司內視察,小卒并無授權進入,還望君侯自行前往。”
軍士說完便伸手朝著右手邊指了指說道:“佟大人應該在前方第四鑄造坊處。”
李裕笑道:“多謝。”
不愧是帝國最核心嚴密的鑄造工廠,除鑄造勞工進出需要赤身檢查外圍,一般人幾乎沒權力進入。
走到第四鑄造坊又探查了一遍身份,這才讓李裕一人進入。
進入鑄造坊內一股熱流撲面而來,與屋外的寒冷形成冰火兩重天的感受,期間夾雜著銅臭還是汗臭味,李裕也分不出了,只見一群光膀子大漢汗流浹背的燒造銅水,倒入模具,人工式的生產線井然有序。
一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布巾擦汗,一手撫著蒲扇朝自己走來,笑道:“君侯大人,稀客稀客。”
李裕看著眼前這個大腹便便又汗流浹背的中年,笑了笑說道:“府監你這工作當真是辛苦。”
府監馮延生,一個從工匠爬到從三品的勵志人物,李裕不得不正眼相看。
馮延生臉上帶著一絲淡然,雙手朝著城東拱手道:“多謝君侯大人體諒,下官本就是工匠出身,幸得陛下賞識,榮當這少府府監,自然是得盡心盡力,為帝國繁榮出力。”
李裕心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年頭工匠精神著實讓人崇敬,當即點頭道:“有府監你這樣盡心盡力的好官為陛下監管錢庫,是陛下的福氣。”
客套完了,李裕也不在拐彎抹角,當即掏出那份親手繪制的新鑄造流程道:“雖然不知少府治下鑄造司手藝如何,還望馮大人能夠掌眼一觀。”
馮延生先是一愣,待細細觀看之后,臉上泛起一抹潮紅,比之燥熱還要紅上幾分,驚嘆道:“這流程倒是容易理解,但為何需要制造那弧形熔爐,以及水車乃至鹽礦融水這三處。”
李裕作為工科高材生同樣震驚萬分,就這么一掌眼就把自己花費許久的鑄造工藝看的七七八八了?
心中猶如萬馬奔騰,本還打算帶上模具一同講解一下,怎料這地方藏龍臥虎啊,臉上泛起笑意,說道:“馮大人厲害,我本還準備了一板泥塑模具,若是覺得可行,那指不定以后還需要馮大人幫忙謀劃一處工坊建造生產線。”
馮延生眼中泛著精光笑道:“先前就聽聞侯爺對于農耕經濟,儒學墨法頗有研究,又研造出那造紙的技藝更是讓人嘆為觀止,如今居然還涉足鑄造,”說到這馮延生神色一凜,躬身道:“您真是帝國所有工匠之楷模,若非下官已經上了年歲,恨不得投入侯爺門下求學。”
李裕忍不住一愣,心中稍微平復道:“府監謬贊了,這圖紙以及模具便先行放在你這,那三處流程你只管建造出來,到時候本侯自會講解。”
府監馮延生如若珍寶的擦了擦手,小心疊放起來,生怕汗水打濕了圖紙。
“不若侯爺與我先行出去,新工坊的事情還需下官稟報陛下定奪。”
本來只是打算拿過來掌掌眼,得證之后在去找嬴政商量的,見馮延生如此說,只好連帶模具一起遞了過去。
也樂得清閑,當即客氣一聲,離開了這讓人渾身難受的帝國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