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彭狆心中早已打算將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以求能得到李裕的一個承諾。
本還以為詢問過程會有些阻撓,豈料彭狆已是打算主動交代。
李裕不禁心頭一喜,說道:“你倒是看的清局勢。
既然如此,那本侯問你,嶺南軍團替陛下駐守海南郡數年,而今即將迎來大秦的盛世,何故跟隨趙佗那廝背叛陛下,與大秦為敵?”
李裕這話一出口,彭狆臉上不禁滿是羞愧之色。
過了片刻,卻見彭狆忽然抬眼看向李裕,嘆道:“我彭狆入伍已有八年,跟隨過兩任嶺南軍的統帥,不說南征北戰替陛下安定百越之功勞,卻也有苦勞,我何故反叛……哈哈哈哈!”
說到這,彭狆神色忽然一變,罵道:“要怪,就怪趙佗那廝太過陰毒,知曉我等將士大多立足于百越,并以我等家人為要挾,讓我等犯下這不可饒恕的逆罪!”
說完,彭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祈求道:“只求君侯大人看在我等嶺南將士是被脅迫的份上,將來能為我等妻兒老小在始皇陛下面前求情。”
李裕忍不住唏噓一聲,難怪為大秦平叛百越的功臣,嶺南軍團會忽然反水。
原來是因為軍中的中高層家屬被趙佗那廝給惦記了。
都說禍不及家人,趙佗卻偏偏以別人家人做要挾,很多將士還都是趙佗曾經的下屬。
這樣的行徑,用一句李裕身前的話來講,那就是不按規矩辦事,不講武德。
見彭狆跪了半響,而李裕最看不得下跪這種行為,隨即說道:“起來吧,你這遺言說的太早了。”
彭狆聞言先是一愣,遂反應過來,并理解了李裕話中的意思。
“多謝君侯大人不殺之恩,罪將彭狆當以待罪之身為始皇陛下效死平叛嶺南之亂。”
……
李裕不禁有些無語……
我有說過這話?
還是說彭狆對我說的話理解有誤。
但李裕隨即一想,如今自己還在為大秦提高人口基數而苦惱,若這些叛軍真被嬴政給殺了,只怕老趙也會跟著心疼吧。
畢竟,反叛的發起者才是罪魁禍首,而這些被鎮壓的叛軍最終的歸宿,或許還是繼續為帝國征戰沙場。
李裕想到此處,也是有些于心不忍,遂順著彭狆的話說道:“既然知曉自己的罪行,還望彭副將接下來不要讓本侯失望才好。”
彭狆臉上難得露出些許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君侯大人放心,罪將省的,不過我那群弟兄里面,估計有不少趙佗安插的眼線……”
“放心,我早已讓負責看押的守衛放松警惕,賣了個破綻給你手下兄弟,若是此間有甘愿為趙佗賣命的人……”
說到此處,李裕眼睛微微一瞇,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彭狆不禁心頭一寒,心有僥幸道:好在我早有歸順之意,否則……
李斯則是瞳孔一縮,不禁想到一個詞來形容李裕。
“千人千面。”
也確實是沒想到李裕居然有如此殺伐果斷的一面,這讓李斯這位法家弟子吃驚不小。
就在這時,早些時候離去的秦二回來了。
當然,同行的還有兩人,潘達,毛峰。
三人一見面,就聽到潘達一臉驚喜,高聲喊道:“將軍,還以為你被……”
潘達話未出口,一旁的毛峰連忙拉了拉潘達臂膀,打斷道:“罪將毛峰,潘達,拜見君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