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一邊驅趕蚊蟲一邊打了個噴嚏,對著趙云小聲說道:“秦二他們可曾找到城內糧倉位置?”
趙云神色一動,看了看四周無人,方才小心翼翼的說道:“稟侯爺,借著彭將軍給的地址,秦二他們已經探查到糧倉的位置了。”
李裕聞言心頭一震,遂而笑道:“太好了,只要今晚燒了糧倉,且看趙佗還怎么龜縮在城內。”
“侯爺,白天那趙佗身邊的將領護衛太多,而且看起來本身實力也不弱,屬下并無把握一擊得手,所以……”
李裕拍了拍趙云肩膀,說道:“無妨,沒把握的事情咱們不做,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趙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糠餅遞給李裕,李裕不禁嘆了口氣,有些自嘲道:我特么也是腦子發熱,沒事充什么救世主……
糠餅的味道雖然不怎么好,還容易噎人,放在平時李裕肯定是不會吃的。
但此時非彼時,李裕隨軍趕了一天路,現在肚中早已是饑腸轆轆,對于口食也就不計較那么多了。
咬了一口手中糠餅,一嗓子的土生味嗆的李裕眼淚直流,遂而咳嗽了幾聲方才順過氣來。
遂看著手中糠餅問道:“對了,秦二他們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寅時。”
李裕不禁點了點頭。
寅時,也就是凌晨四點,正是人體生物鐘最為困乏的時候。
秦二他們選擇這個時段去燒糧倉,城中守軍確實是不容易察覺。
若是順利的話還好,要是燒糧失敗驚動了守軍,那趙佗就該起疑心了。
見萬事俱備,李裕想了想,又說道:“子龍,你去把彭狆叫來,就說本侯有事請教。”
不消片刻,趙云去而復返,身后自是跟著彭狆。
彭狆隨即拱了拱手道:“軍侯有事吩咐屬下?”
李裕笑了笑,說道:“在彭將軍的宅院中,彭將軍不用拘禮。”
李裕雖然話出客套,但彭狆卻是不敢無禮,連忙應道:“末將不敢。”
見彭狆忽然變得拘謹了很多,李裕心中好奇,但想到還有事詢問,遂開口道:“想必剛才趙佗是留你開會,那彭將軍在會上可曾看到一些生面孔?”
彭狆聞言一愣,隨口道:“趙佗叫了嶺南軍的十位偏將參與議事,屬下并無看到有其他人在場。”
李裕本是想問問彭狆,項家的老面孔有沒有出現在郡守府。
但顯而易見,彭狆沒看到陌生人面孔,項羽自然也就不在城里。
李裕心頭不禁生出些許遺憾,嘆道:“可惜了,若楚霸王在海南城中,定能一箭雙雕,不留遺患。”
卻是因為項羽從廬江一役逃脫至今,總讓李裕生出一種項羽不死,似乎大秦的內亂就會沒完沒了的感覺。
從匈奴頻繁異動,到百越族起兵,再到如今嶺南軍叛變,幾乎是同一時間同時發生。
這多多少少都不太尋常,甚至讓李裕覺得這其中應該是有人在極盡游說拉攏各方勢力,參與到反秦的隊伍中來。
只可惜,這些都只是李裕的人感覺而已,并沒有實際的指向人物。
彭狆雖然不清楚楚霸王是誰,但從李裕的神情中,彭狆還是讀到了一些信息。
這個叫楚霸王的人,定然是一位厲害角色,否則不會讓君侯如此惋惜。
……
正待月明星稀,城中報更離去。
十幾道黑影從彭狆的府邸竄出,隨后消失在黑夜里。
等這群黑影再現的時候,已然到了城西南角的一處屋檐下。
遂聽的帶頭之人說道:“秦三,秦四,你們去探探守軍數量,若是有機會,那便一起……”
說到這,秦二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待秦三,秦四轉身離去,這才聽到“小二十”打趣道:“今兒秦一不在,倒是讓老二你當了一回老大,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