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隱隱不安的源頭!
至于匈奴人的死活,范增其實不關心。
而之所以這么問,也只是出于心中那一絲莫名其妙的悸動,以及對未來匈奴人的不可控生出的擔憂罷了。
范增心頭一動,隨即搖了搖頭道:“冒頓單于此行攻打月氏國,帶走了二十一萬大軍,五萬族人。”
“左賢王你就沒什么想要說的嗎?”
伊維律聞言一愣,遂而皺眉問道:“國師這話什么意思?”
范增笑了笑,雙眼直視伊維律道:“右賢王巴赤是單于的親叔叔,領兵十萬,巴德將軍也有三萬大軍。而伊維律你是左賢王,卻只有一萬五千人馬,賢王你還看不出來嗎?”
伊維律不愿直視的問題,被范增如實說了出來,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但伊維律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怒道:“國師,你這是在離間我與單于的關系嗎?”
說完,腰間的彎刀已是抽了出來,隨即指著范增罵道:“果然中原人都是奸詐之徒,信不得!”
被刀指著脖子,范增卻也不懼,還頗為淡定的笑道:“老夫要是想要離間你們,何必助單于掃滅東胡王,更不說還幫助你們建造了此處王城。”
聞言,伊維律的面色方才微微好轉,遂而收起彎刀問道:“即是如此,國師何以這般說與我聽。”
“我畢竟是中原人,我的少主更是在與大秦周旋對抗。
原本老夫就建議冒頓單于兵分兩路,先襲擾大秦邊境,以此減輕我家少主的壓力。
但冒頓單于卻罔顧我們之間的協議,以及建議,執意押上二十萬大軍覆滅一個小小的月氏國。”
對于冒頓單于的反復,范增有怨言,伊維律也是有些反感的,但伊維律并未像范增那樣放在心上。
因此,伊維律只是微微同情的說道:“那蒙恬常年駐扎在長城后,單于應該是怕襲擾秦軍太過招搖,引的秦軍大將蒙恬出擊攻打。”
聽了這話,范增更加煩躁了,他不止一次跟冒頓說過,秦軍無暇分身,但冒頓就是聽不進去……
范增有些后悔,當初為何選擇置身此處,與一群不開化的“傻狍子”為伍。
“起風了,左賢王還是早些探查到軍隊的動向吧。”
說完,范增暗自嘆了一口氣,隨即搖了搖頭,身形有些落寞的下了城墻。
伊維律不是聽不懂范增的言外之意,看著范增離去,他的眼中一縷精光一閃而逝。
“一萬五千人,我又能干什么呢?”
……
微風拂面,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戰場,傳到了李裕跟前。
“侯爺,搞定。”
“幸不辱命,季這邊不曾放走一人。”
“末將這邊也是不曾溜走一人,刀下覺絕無活口。”
李裕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傷亡如何?”
點完了傷亡又清掃了戰場,陳慶之面露失望道:“我軍有特制軟甲護身,倒是只有十數名兄弟陣亡,傷一百余人倒不影響行動。
只是弩箭的消耗有點大,而且從這群匈奴兵身上并未搜刮到太多口糧……”
李裕神色不動,隨即呼出一口氣,說道:“所以,我軍口糧還剩幾日?”
“至多三日。”
血腥味會引來群狼,飛禽。李裕還不想被狼群圍攻,乃至出現意外,或是暴露位置。
“如此,便先行離開此處,尋一個稍微能落腳的地方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