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為心頭一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父親的表情證明他并沒有幻聽,居然覺得很荒謬。
生母已經四十出頭的人了,怎么會干出這種事?
“可是哪里弄錯了,姨娘并不是這種人,她跟了父親20多年,父親應該知道姨娘的為人!”他盡量控制語氣。
“呵呵,可惜我眼瞎了,這么多年都沒看出她竟是那般的惡毒!”方老爺直接甩出一疊的證據。
“這都是她的心腹主動交代的,你看看我有沒有誣陷她!”
方知為常年淡然的臉上有了一絲慌亂,急忙翻看證詞。
他或多或少知道姨娘有時候行事太過極端,可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明目張膽,雖然都是為他好,可這種事要做就要做到毫無破綻。
如今有了這么大的把柄,難怪父親震怒,偷偷埋怨姨娘做事不妥當,掃清尾巴。
“你可看清了,這就是你口中的好人!”
“父親,我想見見姨娘聽她親口承認!”一沓證據面前方知為依然冷靜,方老爺其實挺欣賞他這一點,比起大兒子老二更沉穩。
想到死了的大兒子,他心中絞痛,“這毒婦害人無數,看在你的面上我都可以寬容幾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換了知禮的藥,害他生生病死,你說該怎么處置!”
關系到大哥的生死,事情的確不妙,大哥是嫡子已成年,父子之情深厚,不像吳姨娘那沒成型的胎兒。
同樣是殘害子嗣,害大哥情節更嚴重,換了是他也會容不下姨娘的,“如果這些證詞屬實,姨娘的確罪不可赦,兒子愿意替她贖罪,還求父親容我先見她一面!”
“好,就讓你見見她死心!”他的態度讓方老爺滿意。
來到柴房,這里陰暗潮濕,錢氏衣衫破爛蜷縮在角落的枯草堆上。
她慘遭毒打,水米未進一天一夜,已撐不過去昏迷了,畢竟是自己親娘,如此慘狀讓方知為很憤怒,忙過去扶住她。
“姨娘快醒醒!”
錢氏恍恍惚惚,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強撐著睜開眼果然是兒子來了,心中一喜立刻來了精神,“兒啊,你終于來了,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嚎啕大哭,慘遭折磨本就不成樣子,這一哭這張臉更不能看了。
方知為扶她坐起來,“姨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錢氏也哭不出來了,水米未進胃里發燒,嘴唇干裂,“快給我弄點吃喝,你再不來姨娘就被他們折磨死了!”
“姨娘受苦!”方知為把她攔腰抱起,“我帶你回去!”
才走到柴房門口就被管家攔住了,“二少爺就別讓奴才為難了,沒有老爺發話錢氏不能出柴房半步!”
這公事公辦的嘴臉讓方知為無奈,“行,我們暫時不走,你把這里重新布置,給姨娘換洗衣裳,送些飯菜湯水過來,再叫個大夫給姨娘看看!”
他理所當然的話讓管家心中冷笑,“二少爺贖罪,這些奴才同樣做不了主,要不奴才去請示老爺,只要老爺肯發話奴才即刻就辦!”
“算了,送點茶水食物總可以吧!”看著生母干裂的嘴唇他挺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