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鐘心里合計了一下,又道:“人力物力這么一算,怎么著,至少也要賣到兩錢五一斤才值得做。”
兩、兩錢五?兩百五十塊?
好吧,陌生的古代咱不懂。
就這,她還沒注意到,人家老鐘說的是至少。
留了點尾數,也就十來斤,剩下的七千斤都被老鐘打包。略休息了一日,交待好家里守門閉戶,裝上打包的杏脯,帶了一個糧油店的伙計,直奔營州州府。
不急著賣不行,老鐘怕這東西擱不住。
州府,老鐘來過無數次,都是過來進貨,所以那也算是熟的不能再熟。
來之前,他就琢磨過,自己這東西,八成是個稀罕貨,要是自己在市場上擺攤,那得賣到猴年馬月去,住客店的錢八成都得賠進去。
所以,他的銷路只有一個,直接往店鋪推銷。
這店鋪有講究,得是干果鋪子、點心鋪子、茶館這些地方,當然還有教坊妓館這類地方。
他先去營州城最大的一間茶館,名叫德馨茶館的。他自己只帶了五十斤,剩下了留下伙計在客棧里看著。
可憐的,東家大太陽曬著跑腿,做伙計的反倒可以呆在客棧里休息。
沒辦法,誰叫自己全能呢?干推銷這個活,就是得老板自己干。
老鐘這時候心中不禁想,要是能有人能分擔下就好了。想到虎子……呸,我家虎子還得考狀元呢,不能吃這碗飯。
且說他好不容易使了錢給伙計,這才見到德馨茶館大管事,只那管事用鼻孔看人,讓老鐘心里老大不舒服,不過他也習慣了看人眼色,面上倒是不顯。
實際為了交際,老鐘已經穿上了自認為最華麗的綢衫,上面還繡著一身的萬字福。
那大管事瞄了一眼樣品,嗯,就是紙包上的杏脯,沖那伙計呵斥道:“什么時候本茶館的小吃,連阿貓阿狗都能供貨了?入口的東西吃死人,你負責?沒眼色的東西,本月銀錢扣光,不干就滾。”
至于老鐘,他再沒給一個眼風。
嗤,一看就是小地方來的土財主,還敢跟老子虎口奪食?哼。
沒錯,茶館所需的一應干果,都是這位大管事的小舅子提供,當然小舅子是明面上的,實際只是給他跑腿而已。
且說那伙計本以為哪怕不居功,但也不至于被罰,誰料大管事直接炸毛,連月錢都給扣了。
氣的他暗罵一聲晦氣,推推搡搡往外攆老鐘。
老鐘懵了一下,然后就是氣。
什么態度!
不應該和氣生財么?你不買就算了,連一句話都不讓說,還指桑罵槐的。
白特么點頭哈腰了。
一時想起自家的貨品稀罕,胸中頓覺升起一股底氣,哼,你不要,自然有人要。
干脆連樣品也不留,收起來毫不停留,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