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舍爾獨坐在藍宮的王座上,手撐著面頰,臉沉在陰影之中。
他其實并不是很在意沈言,當然也不會去做那些專門的小動作。隨著沈言口袋中的幾十萬金幣化作要塞,他在納舍爾心目中的排名也隨之大大降低。
和平年代,一座遠離首都又難攻不落的要塞確實是極大隱患;可現在眼看著與陸斯坎的戰爭已經無可避免,十字路口要塞必將成為大軍路上的第一塊攔路石……再漂亮的炮灰依然是炮灰,注定要被消耗掉的部分需要在意嗎?
城里的那些謠言他聽到了,無論真假納舍爾都無所謂。
真正帶給他巨大壓力的不是瘟疫也不是沈言,而是城內那兩個無比高大的巨人——瘟疫可不會讓城池倒塌,有深水城的支持陸斯坎也不可能真的徹底占據無冬城——可隨著與蔓延的瘟疫做斗爭,并稱雙子星,艾瑞貝斯和范斯維克已經脫穎而出,他們的聲望正在飛一般高漲!
那才是真正能威脅到納舍爾王位的人。
是時候考慮一些辦法了……
“陛下,安托萬圣騎士求見。”一名衛兵站在門口說道。
“請他進來。”
……
“什么事?”納舍爾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傳奇圣武士,沒有任何客套的意思!
因為在提爾教會中安托萬屬于最激進的那一派,甚至明目張膽的喊出要建立“地上神國”,根本沒將他這個符合法理的領主放在眼里!
“我來到這里,是因為你需要我的幫助……”
“不,我不需要!”納舍爾激動得從王座上站起來,“如果提爾能解決那該死的瘟疫,那就去做!別踏馬的想威脅我答應任何事!”
“我說的是……艾瑞貝斯。”
“……”納舍爾沉默了一下,慢慢坐了回去。“我和艾瑞貝斯沒問題。”
“呵呵~”冷笑聲在宮廷內回蕩。
納舍爾轉頭確認亞爾維斯沒有站在身后,最近的衛兵都站在門外,他才說,“……你的條件。”
“第一,瘟疫之后,你要宣布提爾教會是唯一合法在無冬城領域內傳教的教會,擁有參與政務和執法的權利。包括任何教會想要進入,都必須經過領主和提爾教會的雙重同意。”安托萬說。
“呵~那樣我和傀儡還有什么分別?”
“分別就是,傀儡從今往后就是無冬之王,而且世世代代都是無冬之王。”
納舍爾再度陷入沉默,心中權衡起利弊……他為什么一直沒能稱王?哪怕深水城攛掇他也一口回絕?答案很簡單,因為他自己知道根基還不夠穩,助力還不夠多。
那個位置越容易爬上去,就越容易摔下來。
但有了教會的支持確實不一樣,尤其是安托萬提的條件中退了一步,不再提“地上神國”的事兒。名至實才歸,他一直沒分封貴族切蛋糕不是因為納舍爾貪婪,想將蛋糕全抱在懷里,而是他要用這塊蛋糕去交換更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提爾能包他家萬萬年,那他未必不能將這塊蛋糕的大半全送給提爾。
在政客眼中,沒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再說以他冷眼旁觀,宗教這東西依附在政權上輔助,居高臨下,那真是再好不過;可一旦自己下場執政,肯定會搞的亂七八糟!完全可以到時候再出來收拾亂局。
“有第一就有第二,這一點我暫且同樣,說說你別的條件。”
“第二,聽說你要向十字路口要塞派遣援軍?你看我來帶隊怎么樣。”
安托萬呲牙一笑,牙齒在陰暗的殿堂內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