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
一只大鳥落在一處荒山,放出了一座閣樓,正是逍遙閣。
鐘神秀端坐在碧海潮生聽雨樓上,煮了一壺茶水。
在后方,一道粉紅色的遁光不再猶豫,落在閣樓之上,現出其中身段火辣的崔鶯鶯,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崔鶯鶯,多謝造化老祖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那便以身相許就好了。”
鐘神秀端著茶盞,突然一笑。
旁邊鳥架之上,羽童子一頭栽倒下去。
“嘻嘻……老祖當真痛快,如此也并無不可……”
崔鶯鶯雙手就要解開腰帶,卻聽鐘神秀淡淡的聲音傳來:“老祖不愛女色,倒想拿你身軀去煉寶!”
“什么?”
崔鶯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旋即悚然而驚。
她也是魔道中廝混慣了的,如何不知道一些老魔頭喜歡以人煉寶?
對于那種沒有人性的老怪而言,什么傾世紅顏,也不過枯骨而已,就是一堆爛肉!
‘想不到……這造化老祖也是如此。’
崔鶯鶯笑容僵硬了數分,旋即變得如常:“妾身資質粗陋,修為淺薄,怕是不堪大用,老祖若真要煉寶,不若去找我那妹子如何?”
“看得出來,你很恨她?”
鐘神秀抿了一口茶,問道:“何仇何怨?”
“滅門之仇!”
崔鶯鶯目中放出冷色,慘然道:“我與她本是凡俗間崔家之人,她是我的堂妹……我父少年慕道,拜了一位左道修士為師,修煉了那些名門正派所謂的邪法……后來,我這堂妹被蜀山劍派的絕情劍看中,要收為弟子,所給考驗就是要除了我一家……呵呵,這堂妹當真英勇,以凡人之身,算計了我父我母,滅了我崔家滿門……”
“絕情劍,斬俗緣么?”
鐘神秀喃喃自語。
他也知道,一些正道高人慣喜歡游戲風塵,比如那個什么九如真人。
而那個崔英秀的師父,給出考驗之后,八成還暗中算計了什么,或者給了崔英秀什么寶物護身。
縱然崔鶯鶯之父絕地反擊,也只會死得更慘而已。
畢竟是正道前輩,擅長推算么……就喜歡讓邪門外道,弄些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調調。
或者讓小輩沖在前,自己在暗中看顧,或者給些護身法寶,灌注功力什么的。
除此之外,從那個絕情劍的外號,鐘神秀也想到了一些斬俗緣的典故。
對于崔英秀而言,修煉了邪法的親族,便是孽緣,為了幫助這個徒兒劍心通明,卻是不得不殺!
“我也算命不該絕,僥幸逃脫大難,我恨她,也恨那絕情劍,恨蜀山劍派……奈何本身不得真傳,做了散修,只能一路苦苦掙扎,最終靠著幾分姿色,拜入西域大雪山大歡喜峰一脈……可惜,我資質的確遠遠不如她,又早年根基不純,無法結丹……還幸虧造化老祖恩澤,廣傳外丹法,才能凝結外丹,醞釀復仇!”
崔鶯鶯說完,又是盈盈一拜。
“好狗血!”
鐘神秀幽幽一嘆:“我卻也不做什么勸人從良的事兒,老祖看上你,只是因為你身有劫運,能助我修行罷了……至于血海深仇,老祖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他之所以開口,用面子果實救下崔鶯鶯,的確是看中了對方身上的劫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