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微微這才順勢起床,低著頭胡亂地抹干凈眼淚。李帥拿起她的小板凳,輕輕扶了扶她的胳膊,說,“先集合,一會兒袁政委要來看望大家。”
哪里敢抬頭,杭微微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被媽媽拉著胳膊做到飯桌那邊去吃飯,跟著李帥到了隊伍那邊,在自己的班最后的位置坐下。
去而復返的袁政委恰好聽到了李帥的話,對李帥的表現是比較滿意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不愧是受黨和軍隊教育多年的好戰士。
“同志們放松坐,放松坐。”袁政委也拉了靠背椅坐下,慈祥地笑著。這讓女新兵們感覺好了很多,這位快五十歲的大校可不就是她們父母那一代的人嗎?
袁政委用父親對女兒說話的語氣,慢慢的說,“實話告訴大家,我和你們教官一直在等這個時間到。為什么呢,因為我也是從新兵過來的,知道大家剛剛離開家心里很不好受。”
他突然拿手指著站在一邊的李帥,對女新兵們說,“對了,你們教官新兵的時候想家哭得更厲害,幾個班長輪番上去勸都勸不住,大半張被子都哭濕了。呵呵,我看啊你們比你們教官厲害多了。”
李帥配合地尷尬一笑。
女新兵們驚訝地看著李帥,不斷地把袁政委描述的形象和她們今天看到的教官惡狠狠的形象來對比,落差之大超出了想象——原來這么牛的教官也會哭鼻子啊!
這么一想大家心里莫名其妙平衡多了,情緒也正常多了。
李帥心里輕輕笑了笑,幾句話就把大家的尷尬化解掉,姜還是老的辣啊!
袁政委忽然收起了笑臉,嚴肅地說,“部隊是有嚴明紀律的,就寢時間到不得發出聲音。剛剛你們的李帥教官帶頭違反紀律,組織上會給他相應的處分的。”
這話一出,女新兵們忽然開始心疼教官了。教官是為了讓她們有一個情緒的宣泄口才帶頭唱歌的啊,他完全是為了我們啊,為什么要處分他,憑什么啊!李帥在她們心目中較壞的印象一下子變得有些高大了——教官這是待我受過啊!
李帥昂然說,“我愿意接受任何處分!”
“很好,態度很重要啊!今晚因為你帶了個壞頭,現在一千多名新兵的情緒都非常的不穩定,你是要負責的。”袁政委微微點頭,指了指李帥。
李帥道:“是!”
揭過這個話題,袁政委對著明顯對李帥有了惻隱之心的女新兵們說,“同志們,嚴格地說你們還不算是軍人,等新兵訓練結束考核及格了,給你們授銜了你們才算是真正的軍人。現在的你們充其量是穿著迷彩服的老百姓。”
領導的講話總是高屋建瓴,他說道,“部隊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那就應該調整好心態,把身心放在訓練上,讓自己早日成為真正的軍人,如此才能不負父母的期望,不負青春年華。”
“你們的教官李帥同志很有經驗,他是我們綜訓基地最優秀的教官,安排他擔任你們的教官說明了基地對諸位是非常重視的,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珍惜機會,好好的跟著李帥教官學習軍事本領。好,時候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正常起床。”
袁政委噼里啪啦講完退到一邊站定,擺明了是要按照規定的程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