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勇坐在副駕駛那里,司空見慣的樣子。他拿出手機來給高鐵北站的軍運代表打電話,簡單打了招呼后他說,“我們趕五點四十五分發往武漢那一趟車,是的,現在距離八公里,晚高峰車比較多恐怕很難按照常規登車了,請你協調一下,我們直接進入站臺登車,請列車長代為檢票,麻煩了!”
高鐵北站的軍運代表馬上聯系車站值班室迅速協調這個事情,幾分鐘后吳成勇就得到了確切的答復,對李澤文說,“直接進入站臺。”
“明白!”李澤文腎上腺素飆上,油門又重了幾分。
他干脆讓警笛處于長鳴狀態。
地方交通監控中心發現了這個特殊情況,一邊開出綠波帶一邊通知路面鐵騎迅速往前幫助開路。李澤文也注意到了變化,要下車窗沖追上來的一輛鐵騎大聲說,“高鐵北站!”
那鐵騎豎起大拇指表示收到,拍了拍頭盔示意李澤文跟著他走,一擰油門沖到了前面去。另有一輛鐵騎充當先鋒,先一步到前面去開出道路來。還有一輛鐵騎在后面壓著,防止個別車輛超越,同時隨時準備前出補位。
在多方措施的實施之下,晚高峰時間段需要花上一個小時的路程,僅僅只用了十五分鐘就趕到了高鐵北站。李澤文從工作通道那里開進去,把車直接開到了站臺上去。李帥他們下車的時候,距離發車僅有兩分鐘。
早就得到通知的列車長找到李帥他們,把他們帶到了餐車那里安排坐下,然后為四人補票,此時列車已經啟動,一路朝北以每小時三百公里的速度狂奔而去。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列車抵達目的地站,當地武裝部派了一臺金杯海獅商務車過來接,帶隊的是征兵辦的少校,簡單寒暄之后一行人上車,隨即披著夜色開出了城區往幾十公里外的山村而去。
征兵辦的少校沉聲介紹情況,說,“何老臨終時要求不搞追悼會一切從簡,家屬的意見是按照當地的風俗送別,安葬在縣烈士陵園。”
何碧婷問,“我爺爺呢?”
“在老家,明天送殯儀館。”征兵辦的少校說。
何碧婷不再說話了,此時此刻反而異常的平靜,臉上看不出悲痛,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的語氣比尋常時候還要平靜,能夠讓人感覺到她的內心毫無波瀾。
李帥卻是明白,此時越平靜以后越痛苦——何碧婷已經進入了迷糊狀態,她的自我意識已經不清醒了,她開始不相信正在發現的一切。
金杯海獅在山區里的二等公路上快速行駛著,很窄的雙向雙車道,九曲十八彎,兩條大燈光柱慢慢的向山區深處延伸……
第301綜合訓練基地,三號院二樓排房。
陳雪兒搬來了床鋪睡在了離門最近的鋪位上,那里本來就是排長的鋪位,李帥是男教官不可能住進來,所以鋪位一直是空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陳雪兒很干脆的卷了鋪蓋搬過來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