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帥沒多想,女學員班卸貨完畢之后,他先進行了一番清點,心里有個大概,然后帶著隊伍往酒席現場去。那邊趙副營長和村長已經協商好,組織官兵們和鄉親們一同入座,基本上每一桌是一半一半的人員分配。還別說,擠一擠居然能夠容納三百多人同時就餐,這可是大場面了,按照酒席算的話,那就是三十多桌。
還有一部分人是沒位置的,村長趕緊的動員大家回家搬桌子搬凳子,干脆把一次戰地午餐變成了農村酒席,搞成現在這個款式其實大家都想不到,包括村委這邊。村委這邊的想法蠻簡單,就是讓各家各戶都出點力做點飯菜供應當兵的。大年初一嘛,當兵的路過看到有山火就上來幫忙打火,作為人民群眾怎么能不做出一些反應呢?那么些年輕的戰士,都是爹媽的孩子,憑什么別人大年初一在家看電視打游戲吃好的喝好的當兵的就要在外面打火受苦受難,既然要這樣,那么我們老百姓盡自己能力做點好吃的讓當兵的吃一頓新春的第一頓午飯,也是唯一能做的了。
場面越來越大,趙副營長緊張了,連忙給參謀長打電話請示匯報,參謀長也干脆,就一句話——臨場決定。到頭來壓力還是壓在了趙副營長這邊,他抬頭一看山上的火勢正在往可控的方向走,一咬牙一跺腳,也不多想了,大不了算是和人民群眾聯誼,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的,讓葉隊長準備一萬塊錢和一些慰問品什么的,把李帥硬生生扣出來的水果也算了進去,以部隊的名義送給村委會,讓村委會去進行分配。
李帥忙著四處招呼,儼然反客為主了。他也是清楚的,聯誼沒問題,一塊吃飯也沒問題,但是主動權這一塊一定要抓在手里,不然就有拿群眾便宜的嫌疑。當他知道葉隊長那邊準備了一萬塊現金的時候,特意找到葉隊長談這個事情。
“以當地的物價,又是春節期間,這里等于是有四十桌了,一萬塊真不太夠。”李帥冷靜地分析道。
葉隊長苦笑著指了指山上的火場,“我說老弟,這會兒是在撲山火,上面還在燒著呢,你真當成酒席了。”
“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啊,總不能讓老百姓說咱們占便宜。我建議至少給兩萬塊慰問金,村里每一戶人家能分到六七百塊錢和一些慰問品,這是勉強可以的。”李帥堅持著說道。
葉隊長左右看了看,壓著聲音說,“這一趟出來我攏共就帶了兩萬塊的現金,全用做慰問金的話,往后幾天有個什么事情可就沒現金了。”
部隊野外訓練的情況下,負責后勤保障的負責人都會攜帶一些現金用解決各種事情,比如篝火晚會就需要使用現金現場購買食材什么的,再比如部隊機動途中車輛和地方車輛發生碰撞之類的,諸如此類,后勤保障負責人就扛著現金平事。
李帥在老部隊的時候在外訓練是遇到過一些突發情況的,車隊機動的時候,地方車輛違反交通規則橫穿過來然后發生碰撞。顯而易見,責任在地方車輛,但是問題在于部隊不可能等著和你處理問題,一般情況下如果是小問題的話,比如剮蹭之類的,人員沒有傷亡,千幾百塊乃至幾千塊,部隊這邊直接給你,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誰的責任,因為部隊在執行軍務的情況下任務是第一位。
李帥很肯定地告訴葉隊長,道,“我給你交個底,我真的有打斷在單兵綜合演練之后再搞一個野戰生存,五天或者七天。你帶的現金是基本發揮不了作用的。”
“帥班長,你又要搞事啊,老趙同意了嗎?”葉隊長談著氣說,“說實話啊,跟著你干保障這個活是真的累,不但累還得提心吊膽。”
李帥笑著說道,“葉隊長你怎么不知好歹,我是外人,這個集訓是你們海特組織的,你們海特重視,想要打出一個招牌來,我是針對你們的目標來安排的集訓內容。趙副營長那邊沒問題的,我是總教官。”
他真的不拿自己當士官。趙副營長和葉隊長都是少校副營級干部,而且都是有職務的,他一個小小的四級軍士長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兵,而且把總教官這個身份發揮到了極致。這倒不是李帥擺架子,而是因為他既然接受了這個責任,就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事情做好。
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他不能丟了老單位、現單位的臉。
“行吧行吧,我和老趙商量一下,你們怎么訓練我不管,但是后勤保障這一塊你一定要提前跟我商量,不然我工作干不到前面出了問題上級拿我是問。你是外人,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是全是我們的。”葉隊長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李帥微笑著說,“沒問題,葉隊長你盡管放心。好了,咱們也吃吧,過春節了,葉隊長,新春快樂。”
“新春快樂。”葉隊長笑容中略帶苦澀之意,這春節哪里快樂得起來。
真正讓大家快樂不起來的事情在后頭,陳笑說得沒錯,2019年的春節從一開始就不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