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何碧婷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擰著眉頭說,“難道真的沒有?可是很難解釋追擊部隊為什么可以這么精準地找到我們的行蹤。”
林夏沉聲說,“海特有一些人有非常高超的追蹤能力,他們能夠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精準地找到追蹤的方向,甚至能夠判斷出目標的一些行動。追擊部隊里有不少基地的教官,他們大多是從海特一線部隊退下來的,所以我覺得追擊部隊能夠準確地追上我們并不奇怪,不一定需要定位儀的。”
張曉然不太相信,“有那么厲害的人嗎?這個地方要留下人活動的痕跡怕是不容易。就說偶然遭遇的那一伙違法亂紀分子,我們就沒有發現他們留下的蹤跡。”
“應該是有的。”林夏說,“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聽說一些老兵說,他們海特的人經常會在沒有技術裝備的條件下完成很高難度的追擊任務。”
張曉然微微點頭,說,“人外有人,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咱們怎么辦,繼續前進還是?”
“繼續前進。”林夏果斷一揮手,“呈戰斗縱隊,保障組就位,我們繼續前進!”
部隊再一次出發,只有何碧婷心中仍有疑慮,偶爾回頭去張望,似乎要透過依然昏暗的樹林看到追擊部隊的動作。如果此前她能跟著部隊去見到教官,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看出點什么來的。
在沒有找到定位儀的情況下,大多數人是相信何碧婷的判斷錯誤的,除了她自己依然相信一定有定位儀的存在。問題是,定位儀在哪呢?全身上下該搜的地方全都搜了個遍,的的確確是沒有發現定位儀。
那么,如果有,到底在哪呢?
也許真的是猜錯了,根本沒有定位儀的存在。
何碧婷卻是沒有深思自己為什么糾結有沒有定位儀,她下意識的感到不安全,如果身上有其他人安裝的定位儀的話。
會在什么地方呢?何碧婷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
張曉然看何碧婷神不守舍的樣子,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走路都是飄的,注意點啊。”
“哦,好。”何碧婷說。
張曉然皺著眉頭說,“還在想定位儀的事?別想了,就算有那又怎么樣?我覺得你現在變得容易鉆牛角尖了。”
確切地說,自從子彈從何碧婷的頭頂閃過,她整個人的確是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不但變得異常敏感,還非常的容易鉆牛角尖。在女新兵排里,何碧婷的總體素質是最全面的,是最為沉重的一個兵,甚至被李帥視為最有潛力的未來骨干班長。
然而,在遇到了實彈攔截之后,她的表現完全出乎意料,反觀張曉然和陳笑,許多方面雖然比不上她但是走到現在,情緒和思想上是基本保持平穩的。正是應了那句話,戰場才是檢驗戰斗力的唯一場所。有可能你平時在訓練場上叱咤風云,等上了戰場也許你聽到槍炮聲之后,尤其是當子彈從耳邊飛過的時候,你會在瞬間失去抵抗的意志,成為墊底的那一類人。
張曉然也是新兵,也沒有什么經驗,因此沒有明白何碧婷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真正原因,只是認為何碧婷鉆牛角尖了。
帶著傷員行進的速度的確是不快的,不過此時大家都不再有原先那些想法了。一開始有一些怨氣是人之常情,真正把何碧婷三人視為自己人是遭遇了違反亂紀分子之后,大家幡然醒悟——大家是有著共同的敵人的,是一條戰壕的戰友。
陳笑自己知道自己事,咬著牙齒堅持著,一步步的步子邁得很快,盡可能的把行進的速度提上去。只是如此劇烈的碰撞之下,膝關節的運動是非常非常難受的。她一路走冷汗一路的流,嘴唇一直在哆嗦。
天色逐漸亮起來之后,朝陽慢慢起來了,驅散了山里的寒意,這個時候陳笑才感覺好一些,看到了光明就看到了希望。
轟隆隆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來,大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向兩側隱蔽,都昂著頭去看。是直升機無疑了,一架機身潔白的老海豚艦載直升機貼著樹梢慢悠悠的飛過,強大的向下風力讓大家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樹冠在風中凌亂。
“肯定有定位儀!哪有這么巧!”何碧婷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