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我惹了大禍了!現在我就是那個危如什么卵,輕輕一磕就碎了啊!”
“是危如累卵。”
蘇勉看著宋遇,心想你也有怕的時候,這得是什么潑天大禍啊。
“我追著人進了醉今朝,一不小心踢了一個客人,”宋遇將大白貓栓在凳子腿上,轉頭去跟鐘離清哭訴,“這個客人是你舅舅。”
“我舅舅,”鐘離清點頭,“哦,皇帝啊。”
他說的輕描淡寫,蘇勉毛都要炸起來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感到了憔悴。
“什么!你、你踢、踢他哪兒了!你這顆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宋遇十分委屈:“我他娘的哪里知道是皇帝,他微服私訪到了醉今朝,還脫的光溜溜的跟女人睡覺!”
康明想把耳朵捂住,覺得再聽下去可能小命不保。
蘇勉扶額:“你怎么沒把天給捅個窟窿!”
宋遇道:“那我不是個子不夠嗎。”
蘇勉問:“我還要謝謝你了?”
宋遇擺手:“那倒也不必。”
這么一問一答,蘇勉當真差點氣死,他感覺自從認識宋遇,不是宋遇從三禿子手中救下了他,而是他身上多加了一個秤砣,牢牢的將他綁住了。
從那以后,他就從一個自由的漢子,變成了一個易怒的娘們,啰嗦且操心。
宋遇看他臉色不好,便小聲道:“要不然我們想想辦法,下次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
康明干脆兩眼一翻,假裝自己被宋遇撞的暈了過去,什么都沒聽到。
蘇勉跳起來給了宋遇一巴掌:“你要把老夫活活氣死是不是!”
“那你說怎么辦嘛?他可看清楚我了,當時屋子里點了好幾盞燈,我看他們是在賞鳥呢。”宋遇縮著腦袋嘟囔。
“閉嘴吧你!”蘇勉急的團團亂轉,又問她,“你踢他哪兒了?”
宋遇撓頭:“我個子不高,還能踢哪兒。”
蘇勉這回真的是要絕望了。
他還沒有絕望完,鐘離清就慢悠悠的開口了:“不能一不做二不休,太子年紀還小,不能擔當重任,要是等太子年紀大了,倒也......”
“誰他娘的要你想這個行不行了!”蘇勉沖著他咆哮。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自己的舅舅竟然也敢想。
鐘離清被吼的一個哆嗦,因為從來沒有被人吼過,頗為新奇,心想打是親罵是愛,這話倒也不是沒根據。
他小心翼翼又提出一個想法:“那要不然我去找皇上求情?”
“好好好,”宋遇連忙點頭,“他是你舅舅,你去求情他肯定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蘇勉道:“你們兩個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他被人踢了命根子,多一個人知道,他就多一份氣!”
宋遇道:“那怎么辦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不然我現在去醉今朝請罪?”
她并沒有一點要去請罪的樣子,一邊說,一邊垂涎欲滴的望著火盆,里面有發出香味的烤紅薯。
快熟了。
蘇勉心累至極:“暫時先不管吧,就當做沒有發生過,皇上是心懷天下的人,想必心眼沒有這么小。”
他說完就將紅薯都扒拉出來。
院子里瞬間散發出香甜氣味。
將灰拍掉,剝開焦了的外殼,里面便是熱氣騰騰,焦黃流油。
皇帝在這一刻也變得沒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