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勉緊趕慢趕,總算是將五個可憐人從宋遇的魔爪之下解救出來,又和這五人解釋了一通,放他們出去了。
宋遇很是遺憾,又對鐘離清家里的美味佳肴、高床軟枕依依不舍,混了大半天,等到鐘離夫人從康明那里得知兒子是被蘇勉強行帶進樊樓,才和蘇勉在她的棍子下逃之夭夭。
蘇勉看宋遇健步如飛,就知道她屁事沒有,昨天晚上沒醒估計是直接睡著了,在心里嘔的要死。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挖過宋遇的祖墳,這輩子才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然而就這么一個混賬東西,他還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不然宋遇惹出禍來了,最后還得是他沒皮沒臉的去擦屁股。
他想著又琢磨自己是怎么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好像是宋遇給他打抱不平,他去道謝,結果去了一看,屋子里冷的像個冰窖,她自己倒是燙成了一個火爐,連口能喝的水都沒有。
于是他就出去買了熱水回來,宋遇就和一條離水的魚一樣張著嘴,都不知道吞咽了,但是眼睛卻瞪的老大,黑眼珠子里蹦出來一團火,硬扛著不肯死。
當時他看這小兔崽子真是可憐又可愛,心都疼碎了。
現在回頭想想,真想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把自己打醒——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他跟在宋遇身邊:“樊樓還沒開門!你去干嘛!”
樊樓經了這么大一場陣仗,光是清洗都要大半個月,現在去也吃不上飯。
宋遇自有主張,要去看個究竟,走到半道,忽然停住腳步,一把拉扯住悄悄從她身邊溜走的王麻子。
“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
王麻子挑著個炒貨擔子,小心翼翼埋著頭:“沒、沒跑,這不是急著去吃晚飯嗎。”
他說完還嘿嘿兩聲,腳下仍然是飛也似的跑了。
不止是他跑,一路上但凡是見到宋遇的男人,就沒幾個不跑的,就連三禿子都跑的飛快。
一打聽才知道,宋遇強搶民男的消息插了翅膀似的在汴京亂飛,到現在已經變成了她十分恨嫁,只要是個男的就行。
宋遇瞠目結舌,鼓著眼睛看蘇勉:“我有這么饑不擇食嗎?”
蘇勉含糊其辭,催著她快走,因為這事情是他搞出來的烏龍,他怕宋遇記在心里,要報復他。
“快走吧,有蚊子。”
天氣越來越熱,確實有蚊子了。
宋遇心里記掛著事,也沒空在這上面多想,緊趕慢趕的去了樊樓。
樊樓外面跟被水淹過一樣,里面也到處是水,桌椅板凳正在從下往上往外運。
宋遇無視阻攔,留下蘇勉做解釋,自己奔到樓上,想找到當時將她嚇了一跳的那張桌子。
然而她看了個遍,獨獨少了那一張桌子。
樊樓之大,要藏一張桌子自然容易至極,可是誰會沒事去藏一張桌子?
張旭已經死了,除了她,還有誰會在意這張桌子?
上面肯定是有東西的,可是什么,她卻不知道。
莫非是萬瀾宗嗎?
這個張旭處處透著詭異,很有可能和萬瀾宗有關。
萬瀾宗這個人,恨不能站在城墻上和天下表白自己的雄心壯志,根本藏不住,這條線索斷了沒關系,他很快就會再弄出點事情來。
宋遇心里有數,和蘇勉離開樊樓,去李四分茶吃干筍燉火腿,吃的太飽,就這么將此事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