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被蘇勉牽在手里,小狗似的跟在后面,害怕倒是沒那么害怕了,但是口水橫流,讓他肚子里一陣一陣的犯餓。
走在前面的宋遇實在吃的太香了,挑擔子賣餛飩的香飄十里,宋遇的吃相讓這香味飄的更遠了。
很快,賣餛飩的也收攤子了,街道越發暗下去,本就已經是子時,現在徹底安靜了下去。
一天的時辰中,最安靜的不是子時,而是子時過后的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里,連狗都睡著了。
許墨漸漸覺得犯困,哈欠連同,原本那種詭異之感也在食物的香氣和宋遇漫不經心的態度中消散。
不就是死了兩個人嗎,實在和他沒關系。
這些人不去找殺人兇手,反倒綁著他在這里閑逛。
真是煩人。
他被捆的實在難受,正在想要怎么逃走的時候,忽然就看到街角妹妹在沖自己招手。
她手里還拿著一把剪刀,一看就是想辦法救他的。
還是妹妹好。
他們兩個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從小到大形影不離,感情最好不過。
他沖著妹妹眨眼睛,然后大叫起來:“我要撒尿!”
蘇勉回頭看他一眼,指了指墻角跟:“去吧。”
“啊?”許墨不敢置信,從來沒想過撒尿還有墻角跟這個選擇,詫異的看了一眼宋遇,結果宋遇連頭都沒回,毫不在意他當街脫褲子撒尿。
他很快就表示反對:“我在這里尿不出來,我要去茅房!”
蘇勉看一眼宋遇,見她停下來在琢磨什么,于是牽著他去了街角的茅房。
宋遇看的是對面屋子里一個在磨豆漿的男人。
孤燈一盞,沒有驢子,他自己磨豆漿,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四更,到時候做事的人就會出來吃早點了。
鳳翔府也是個熱鬧地方,現在又是大熱天,夜里并非一個人也沒有,為什么這些人沒事?
靈物毫無節制,不會放過任何它能夠捕食到的獵物,靈物如果就在這附近游蕩,為什么沒有出手?
哪里讓它不喜歡了?
她正想著,身邊忽然有一股極強的陰冷之氣席卷而來,磨豆漿的家里燈火也是猛的一晃,險些熄滅。
這種陰冷帶來的感覺就好像是黑暗之中有一條毒蛇,已經開始吐出猩紅的舌信,凝視著他們。
宋遇緊握著手,隨時準備著用化骨逃離,那個磨豆漿的人打了個哆嗦,對突如其來的涼意感到十分疑惑。
他疑惑著抬頭,就看到宋遇比了個噓聲的手勢,似乎是在讓他不要說話不要動。
不知道是宋遇的表情過于冰冷,還是因為黑暗忽然變得濃郁,他心里一陣戰栗。
感覺就像是他們現在已經在野獸的口中了。
死亡的界限不斷往前移動,很快就會從他們身上碾壓過去。
未知,永遠是最令人害怕的。
宋遇大氣都不敢出,停在原地,慢慢的,這陰冷之感竟然退去了。
是靈物從他們身邊路過了?
這胃口大開的靈物,為什么會放過他們兩個?
是因為他們兩個沒有結伴而行?還是因為他們沒有動?
“不好,忘記老蘇了!”
宋遇想起來蘇勉和許墨去茅房了,好像就是靈物離開的方向,連忙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