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頭探腦的人是宋不到。
這個魖以一種遠愚蠢于其他魖的行為舉止在門口悄悄打探,殊不知全被宋遇和蘇勉看在了眼里。
就連他那一臉“她居然還活著”的表情,都是半點也不摻水。
也許其他魖就是想讓宋遇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她沒有被山中鬼街困住,還會有更多的招數對付她。
打探完,他就再次溜走,而且很是得意,以為自己做人做的非常成功,并沒有被發現。
鐘離清看著他消失,不由感慨:“要是魖都是這樣……”
宋遇嘿嘿一笑:“那就天下太平了。”
鐘離清在她的笑聲中離開,子時還未到,他就已經出現在了亂葬崗。
亂葬崗的陰氣正在逐漸加重,聚集著往裂縫中跑,也許不用過多久,這里就會恢復原來的樣子,這一條裂縫也會變得越來越大。
隱藏起來的一切,在他眼里都無處遁形,黑暗緩緩襲來,如同迷霧,壓的人渾身冰冷。
宋遇姍姍來遲,鼓著腮幫子,正在吃麻花。
她將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再用舌頭將牙縫里的甜味掃蕩干凈,才和鐘離清打了一聲招呼。
“咦,這地方……”
鐘離清難得的接上了她的話:“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危害到城內。”
一場地震把一切都打回原形,魖取得了勝利。
宋遇搖頭,往靠近黑暗的方向走了幾步:“不對啊,怎么會就這個程度?”
地震、瘟疫,二者相加,再加上冬日已到,每年到這個時候,汴京的窮人不知道要凍死多少,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這條縫隙竟然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陰氣并沒有蜂擁而出,而是和之前一樣,緩慢而且悄無聲息的侵蝕著一切。
“難道這里的風水發生了什么變化?”宋遇連忙用手肘去懟鐘離清。
鐘離清被她懟的差點倒在地上,一口氣岔在喉嚨里,猛的咳嗽一聲。
“咳咳……我、我不知道。”
宋遇連忙伸手想給他拍背,鐘離清怕自己被她拍進地里,連忙躲開了。
“你們家康明怎么不從馬車上下來?”
鐘離清道:“暈了。”
康明身經百戰,已經知道這次來必定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鐘離清下馬車之后立刻裝暈了。
宋遇有心想攙扶他一下,可是又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把他給捏壞了。
她轉而說起了正事:“你有沒有地震過后的輿圖?”
輿圖并非一成不變,每次有了重大事件發生,朝廷就會重新測量,繪制輿圖。
鐘離清搖頭:“沒有這么快,汴京四周都要重新繪制,最快也要到半個月之后。”
宋遇很是失望:“成吧,輿圖要是出來了,你給我送一份來,我看看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走,進去練練。”
兩人齊齊往黑暗中走去,身邊空氣越來越陰郁,黑影沉沉浮浮,是萬物消亡之前的一部分。
滿地都是殘骸和墓碑。
宋遇天不怕地不怕,費勁拔起一塊墓碑,然后平放在地上,又掏出符紙和筆整整齊齊擺上去。
“來,就在這畫吧,你趴著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再弄兩塊,把它支楞起來。”
鐘離清:“……”
一瞬間他感覺這里也不算什么特別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