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三竿,秋蟬趴在門前的樹頭不停的啼叫,弄得人心煩意亂的。
“管家,父親這么著急叫我回來,到底有什么事?”
穿過堂屋,眼看就要到正房大院了,趙清和卻忍不住問道。
在趙清和的印象里,由于自己從記事起就和母親住在零園里,父親一個人住在宅子里。
而這十幾年來父親只有在母親生辰的時候才會叫自己回來,回來也是為母親拿他準備的禮物,其余時間從來沒有主動叫過自己。
自從母親去世后就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每年都是自己會在各個節日的時候,主動回來看他。
但是今天他竟然罕見的主動叫自己回來,這著實讓自己有些吃驚。
“公子,你見過老爺就知道了。”
管家的嘴還是很緊的,他對父親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鑒的。見問不出什么,趙清和索性也就不問了。
正房大院,正面四間上房,兩邊穿山游廊的廂房。步入房中,只見寂靜一片,并沒有趙晏的身影。
每次趙清和來,趙晏都是在正廳與他說話的這次卻不見,他心里甚是狐疑。轉身看著管家,等待著他的回答。
“老爺在內室。”說罷躬身攤手做出往內室迎的動作。
打起簾子,環視一周。
臨窗的浮雕花紋檀香彌勒榻上趙晏正躺在上面,腳下還放著青花瓷的痰盒。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沒有一點精神。
“父親?”趙清和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這是病倒了嘛?
聽見是趙清和的聲音,趙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清和,你來了。”
“父親,您這是怎么了?”趙清和趴在榻邊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偶感風寒,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說著說著就咳嗽了起來,趙清和趕忙起身,伸手幫自己父親捋一捋背讓他舒服些。
“清和,找你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關于你母親忌日的事情。”
聽到忌日兩個字,趙清和恍然間才覺得原來母親離開已經這么久了。
她是一個堅強善良,有大智慧又博愛的女人但同時也是一個凄慘無助的女人。
她不但養育了自己,還同時給了涂辰他們五個一個溫暖的家。她把她所有的溫暖和愛都給了我們,卻給自己什么都沒有剩下。
記得以前每天晚上她都會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無邊無際的黑夜發呆,就像那段時間的范姑娘一樣。
以前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想想大概也是因為她心里有傷,也是撫不平的傷。
而這個傷的制造者,想必也就是她的夫君自己的父親。
因為作為她的夫君,他卻從來都不來看她。
所以為此小時候自己還哭著向母親抱怨過,說自己討厭父親。但是每當這個時候母親都會告訴自己。
“你父親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誰都可以恨他討厭他,但唯獨我們不行,因為沒有他就不會有我們的存在。”
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會問母親,“既然這樣,那他為什么不讓我們和他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