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途再次出現在包廂里時，姜尋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安安靜靜坐在那里，跟什么也沒發生似得。
吱吱率先打著招呼：“周途老師。”
周途微微頷首，只淡淡看了姜尋一眼，便收回視線。
仿佛只要對上她的目光，她就能立即揚起敷衍又假意的笑容，再官方的說聲，“謝謝周老師，又給周老師添麻煩了呢。”
周途道：“十分鐘后我先出去，你們等半個小時再離開。司機在負二樓電梯口等你們。”
吱吱接連點頭：“好的好的。”
“記者不一定會走，出去的時候小心點，戴好帽子和口罩。”
這句話，是對姜尋說的。
吱吱繼續點頭應聲：“我們會注意的。”
周途再次看向姜尋的方向，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唇角抿了抿，沒開口。
他剛轉身，尤閃閃便不知道從那兒拿了張照片出來，一臉興奮的道：“周途，我是你粉絲，可以給我簽了個名嗎？”
周途淡淡接過照片和筆：“可以。”
尤閃閃得寸進尺：“我想要一個TO簽，我叫……”
周途垂著頭，睫毛半斂著，普通的簽字筆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莫名就添上了幾分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氣息。
他寫著，邊道：“尤閃閃是么？”
尤閃閃激動的忘了形，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被偶像翻牌了的喜悅：“對對對！你怎么知道的啊？”
周途握著筆的手頓了頓，聲音淡的聽不出情緒：“我們見過。”
在哪里見得，不言而喻。
坐在一旁努力裝作云淡風輕的姜尋實際上拳頭都攥緊了。
尤閃閃也反應了過來，覺得這個話題挑的有點死，便干笑著補了句：“對哈哈哈，還不止一次呢。”
包廂內登時更安靜。
只剩下筆尖摩挲著紙面的沙沙聲。
周途簽完名，把筆和紙還給她：“我先走了。”
“再……見。”
等周途走后，尤閃閃笑瞇瞇的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手里的簽名照，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她居然，在姜尋面前，告訴她前男友自己是他粉絲，還要了他的簽名照！
尤閃閃轉過頭，一邊把簽名照往包里塞，一邊慌不擇路的準備逃跑：“我可以的解釋的……”
姜尋平靜的看著她，慢慢道：“今天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的，只有一個人。”
尤閃閃已經拉住了包廂的門把手，全然當做沒聽到她的這句：“既然你還要等半個小時才能走，那我就先撤了啊，感謝你今天的盛情款待，愛你喲！”
臨走之前，她還朝姜尋做了一個飛吻。
姜尋生無可戀的嘆了一口氣，想說什么，卻又覺得太無力了。
吱吱猶猶豫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緩解這個死亡級別的尷尬，試探著問：“要不……吃點菜？”
過了一會兒，姜尋才道：“你說，周途是不是故意的。”
吱吱沒明白：“啊？”
“你不覺得他這段時間在我身邊出現的太頻繁了嗎。”
“這……”
其實都在一個圈子，這種次數的見面也說不上頻繁。
如果非要細想的話，很有可能是過去三年來彼此心照不宣的避開對方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而刻意打破這個局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