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
隨著低低的男聲響起，姜尋猛地從回憶里驚醒，連忙調整好表情看向他，微微一笑：“怎么了周老師？”
周途看了眼她面前干涸了泥巴，舌尖舔了下薄唇：“要我教你么。”
“不要。”
姜尋想也不想的拒絕。
那個畫面實在太可怕了。
周途道：“那你坐一會兒，我馬上好。”
姜尋點了點頭。
見狀，周途收回視線，繼續完成手里沒制作完的花瓶，目光專注。
姜尋在那兒閑著也沒事，索性走到了周途旁邊蹲下，就這么靜靜看著原本毫不起眼的一堆泥土，在他手里變得光滑精致。
看了幾秒后，姜尋莫名其妙的想知道這個花瓶摸起來是什么感覺。
突然間，她伸出手指在花瓶上戳了戳，又快速收了回來。
周途手里的動作停下，偏頭看了過來。
姜尋雙手抱著膝蓋，心虛的側開視線。
周途卻是道：“好了，走吧。”
“啊？”姜尋問，“不是還要上色嗎？”
“有時間再來。”周途起身，把她身上的圍裙解開，“去洗手吧。”
“哦。”
離開的時候，姜尋偷偷往回瞥了眼，看見近乎完美的花瓶上憑空生出了一個洞，忍不住在心里嘖了聲，有些懊惱。
洗完手后，姜尋先出去，見店里的陳列架上擺放了許多手工制作的陶藝。
她一個一個挨著看了過去，最后，在一堆歪七扭八的作品中，看到了幾個如同藝術品般精致的花瓶和擺件。
姜尋猜，這幾個應該是周途做的。
看樣子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這時候，陶藝店的老板出現在姜尋身后，指向她正在看的那幾個陶藝品：“你要是有喜歡的，可以拿走哦。”
姜尋笑了笑：“不用，我就隨便看看。”
“別客氣，這幾個都是學長做的，拿走也沒關系。”
“學長？”
老板點了點頭：“對啊，我本來也是學文物修復的，小學長兩屆，但我覺得這個工作實在是太枯燥了，就轉行了。后來閑下來后，就開了這個陶藝店，鼓搗鼓搗一些瓷器，也算是和專業沾點邊嘛。”
姜尋思考了下才道：“你們這個，轉行的幾率很大嗎。”
“文物修復這個行業，苦、臟、工資也不高，留不住人。但是留下來的，都是真正熱愛文物的，學長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不停研究和文物相關的資料。那時候我們都私下說，在他眼里，文物可能比他女朋友都重要。所以他會轉行，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姜尋非常認同“文物可能比他女朋友都重要”這句話。
而且，不是可能，是肯定。
不過聽了這些后，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有個猜測，周途該不會是為了她才轉行吧？
只不過這個猜測有些不切實際，很快又被她否決了。
說話間，店里來了新的客人，老板過去招呼。
姜尋又看了一會兒陳列架上的成品，呼了一口氣，回過頭時，卻見周途就倚在不遠處的墻上看她，黑眸沉靜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