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晉楚染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沒事的。”她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太累了?”北堂熠煜一雙眸中急得已經蘊淚:“你胡說什么?!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瞞我?!”
晉楚染目光在北堂熠煜面上游移,隨后只得無奈笑了笑道:“本來想著不讓你知道,不讓你傷心的,但我好像……這次不小心搞砸了。”
北堂熠煜低眸,眼中仿佛有針芒一樣銳利的光亮:“你怎么能不讓我知道呢?”
晉楚染道:“你若曉得了,你便會費心,會著急,會自責,會難過……我不要看到你這樣。我既然已經沒幾日好活了,那么我希望我們這些日子會是開心的。”說著,晉楚染就抬手撫一撫北堂熠煜光潔的面頰,笑了笑。
“怎么會沒幾日好活?我是絕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說著,北堂熠煜緊了緊臂膀:“還記得嗎?你要憑良心等等我的!”
晉楚染卻笑著搖搖頭:“我記得我說得,我這個人向來沒有什么良心。”
北堂熠煜凝眉。
“多久了?”
北堂熠煜聲音低沉:“瞞我多久了?我可是最后一個知道的?”說完,北堂熠煜就緊緊盯住晉楚染。
晉楚染回望著他淡淡道:“你不要怪旁人,她們也一樣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片刻的靜默后,北堂熠煜才又壓下聲音問:“可是北堂佳赫?”
晉楚染笑著點頭:“卻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是你去要解藥那次是不是?”
“不重要。”
“重要!”
說著,北堂熠煜就一把抱起晉楚染下來小榻步進屋子里頭至床邊,好生將她放在了床上。
他也緩身坐在床邊,輕嘆一聲,靜靜看著晉楚染。
“你是中了蠱毒。”
晉楚染詫異的望著北堂熠煜:“你怎么曉得?”
北堂熠煜雖不擅毒,但卻也知道幾分其中原理。
而且“觀人色,辨蠱毒”這件事情實則于北堂熠煜來說并不太難。
他只是對此從來沒有興趣罷了。
北堂熠煜以手覆在晉楚染的額上,隨后不免輕哼一聲:“而且是最毒的那一種。”說著,北堂熠煜就又緩緩低下眸去緊緊視住晉楚染道:“噬心蠱。”說完,北堂熠煜雙手已經死死握緊了拳。
北堂熠煜心里委實后悔。
就不該放過他!
北堂佳赫該死!
翌日,北堂熠煜就帶著晉楚染出了軒轅京都,一并驅車趕往荊楚去尋北堂佳赫,但其實在晉楚染的心里從來就沒有抱過北堂佳赫會出手救她的一絲希望,因為晉楚染知道對于北堂佳赫來說,折磨她就是等同于在折磨北堂熠煜,殺了她當然也比直接殺了北堂熠煜更能讓北堂熠煜痛苦,這一點晉楚染在毅然吞下噬心蠱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十分清楚,也恰恰是因為清楚這一點,那時晉楚染才敢篤定北堂佳赫不會跟她耍什么心眼,最后必然會給她真正的解藥,所以一直以來晉楚染只是想著跟北堂熠煜一起好好過完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但她昨日一個不小心卻還是被北堂熠煜發現了,原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但晉楚染也更是曉得現在北堂熠煜才是最痛苦的人,她以前有多想救北堂熠煜,現在北堂熠煜就有多想救她,這種感覺她明白的,因而晉楚染眼里見著北堂熠煜堅持要去荊楚找北堂佳赫,也就沒有出言多做阻撓,并一道乖乖的隨著他去。
因為只有這樣北堂熠煜心里才會好過一點。
昨日就在北堂熠煜知道晉楚染中了噬心蠱后就趕緊遣了小廝去宮里把晉楚謝叫到了安國侯府來,他心里懷著最后一絲淺薄的期盼,或許晉楚謝能有辦法直接解了這噬心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