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上走上前去不免定睛打量了一番正靜靜站在長天身后頭的老者,他一身素錦袍子,頭發如仙鶴羽毛般雪白,氣色看上去極好,因而,晉楚上看著老者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誰?”
老者卻笑回:“你誰?”
晉楚上道:“我是諸司正使晉楚上。”
老者“哦”了一聲:“沒意思。”隨后他猛地一凜眸問:“安國侯爺在哪兒?”
“安國侯爺?你還北堂熠煜?”
老者點點頭。
面露天真神色。
晉楚上頗覺有趣,像個傻子一樣的“嘿嘿”笑了兩聲,隨后就走到了北堂熠煜的身側也把北堂熠煜拉到了這老者的面前,指著老者道:“你看他!”
北堂熠煜仔細端量了老者片刻,隨后回身過去問長天:“這是?”
長天笑了笑:“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北堂熠煜聽言眉宇旋即一蹙,灼灼目光緊盯住長天問:“當真?”
長天瞅著北堂熠煜:“我跟師父大老遠的跑來難道就是為了誆你不成?”
晉楚上不解:“師父?”
老者輕覷了長天一眼道:“誰是你師父!”
晉楚上笑拍了拍長天的肩:“你看人還不愿意收你呢!”
長天啐了晉楚上一口。
長天其實心里也清楚燕氏一族從不收外徒,燕南這個人也很隨心所欲,看到順眼的人想教就教一教,但若是碰到了他不想教的人,就算那個人給他萬兩黃金他也不教,而且是那種說不教就不教。但凡是有幸得到燕南指點的人大多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長天是一個意外,也是燕南看得最順眼的一個,因而燕南打從前兒在河邊把長天救了回家之后就一直把他留在身邊教習醫術,恨不得把畢生所學都交給長天,但依然是不愿意長天喚他一聲“師父。”對此長天也是時常感到無奈,這些日子跟在燕南身邊就連臉皮都好像練得更厚了些,因為為了能喚燕南“師父”長天幾乎是已經把能用的法子都用過了,軟的撒潑打滾,硬的威脅強迫,但這老家伙就是軟硬不吃,前幾日老家伙終于發話了,說是要來靖州軍營治病,因為燕南實在受不了今日難得興起去溜個花鳥市場卻都能被人提溜到官府里頭去,好容易扯了個謊才脫開了身來。
燕南見這幾日北堂熠煜把整個軒轅都鬧得天翻地覆。
他要再不現身恐怕下一步就是波斯、荊楚或是蠻族了。
燕南只要還存在于這個世間又怎能獨善其身?
北堂熠煜心中十分激動,但又怕弄錯了,于是不免又問:“當真是燕氏一族燕南?”
長天聽言不覺斜了北堂熠煜一眼:“你還不信?”
北堂熠煜還未說話,晉楚上就道:“侯爺是怕你弄錯了白開心一場。”說完,晉楚上就看了看北堂熠煜,仿佛是在跟北堂熠煜說:“我說得對吧?”滿臉特別自豪模樣。
長天一拍晉楚上道:“行了吧你!”
燕南突然抬手一拉北堂熠煜的袖口問:“你就是安國侯爺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點頭。
燕南吁出一口氣,神色痛苦道:“我答應幫你救人就是,但我也求你救救我!”
北堂熠煜好奇:“救先生?”
燕南道:“求你趕緊把官榜撤了吧?我現在弄得出門都要戴方巾!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動不動就被抓去官府!我都沒理由可編了!天下百姓可都想著侯爺的那一百兩金子呢!”
北堂熠煜笑看住燕南。
就是這樣才好。
他若不普遍撒網以誘餌相引,如何能網住大魚?
北堂熠煜隨即就抬眸視住燕南道:“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先生能救小染了。”
燕南盯住北堂熠煜道:“侯爺得撤官榜!”就像小孩子在討價還價一般。
病還未治就要他收手。
北堂熠煜怎么肯?
于是他道:“先生在治療小染期間住在軍營,沒人會來打擾先生,待得小染一轉醒,我即刻就遣人去撤了官榜讓先生好生回去隱居過日子如何?”
燕南勉強點頭答應。
隨后燕南淡淡問:“病者在何處?”
北堂熠煜和晉楚上聽言忙就帶著燕南來到了晉楚染所在的大帳中,軒轅文鴛正在大帳中照顧著晉楚染,一時見到燕南和長天,倒也是好奇,不免走到晉楚上身側問:“那個不是長天嗎?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