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熠煜卻道:“一點兒血算得了什么。知道我對你好,你日后也好好待我就是。”
晉楚染含笑點了點頭,片刻后,她卻又忍不住問:“怎么不告訴我?”
北堂熠煜笑了笑道:“不告訴你才好。”
晉楚染看著北堂熠煜:“我竟一點兒都沒發現。”
北堂熠煜云淡風輕。
晉楚染卻也終于明白了,為何那個時候一碗又一碗的湯藥會那樣腥氣,原來里頭有北堂熠煜的鮮血做藥引子。北堂熠煜為了不讓她心生愧疚,為了讓她能夠心安理得的喝藥去除蠱毒,所以他就背著她做了這些事情。
晉楚染也是到現在才曉得,原來她的命是北堂熠煜用一碗一碗的鮮血給喂回來的。
那個時候她卻還常嫌湯藥腥氣。
晉楚染凝視北堂熠煜片刻,不免感動道:“你這個人怎么總喜歡在背后對人好?”
北堂熠煜笑道:“我也只是對你這樣而已。”
晉楚染聽言也忍不住輕笑了笑,語氣更是玩笑:“難道你還想對旁人這樣?”
北堂熠煜笑著,隨即稍供一拱手,看著晉楚染不乏趣聲回道:“不敢。不敢。”
頂頭的日光把不遠處的幾樹白榆綠葉曬得反光,夏日累人,只有晌午時分最是閑暇不過,就連森嚴壁壘的軍營里頭肅整士兵都變得昏昏欲睡起來,一時四處都是寂然無聲,耳邊惟有拉長的陣陣高低蟬鳴,晉楚謝原本要過去醫帳幫營里隨軍醫官的忙,全因著前幾日晉楚謝見營里隨軍醫官正在外頭曬素布心生不解就過去打了個招呼,這才曉得了戰爭的殘酷以及隨軍醫官的辛苦,彼時晉楚謝看著木架上頭掛著的一整塊素布問:“這是為何?”
醫官打眼看了看晉楚謝道:“你是何人?”
晉楚謝笑:“我乃宮中紫荊翰林醫官。”
醫官點點頭:“難怪了。”
晉楚謝不解問:“什么?”
醫官笑著搖了搖頭道:“常年待在宮里頭侍候的醫官自是不會曉得這里的馬革裹尸。”
晉楚謝問:“可是還并未生起戰事。”
醫官道:“戰事來了難道還會提前通知你一聲么?”說著,他輕嘆道:“多是一觸即發。”
晉楚謝指一指面前的素布問:“何以要晾曬出來這么多素布?”
醫官輕笑:“一旦戰事生起,傷兵便必然累累不可預判,屆時若藥石不夠,這便是傷兵們的救命之物。”說著,醫官就打手拍一拍眼前已被曬得滾燙的素布:“說起來還有許多事情未做呢!”說完,他就輕輕嘆息一聲就轉頭往醫帳里面步了進去。
晉楚謝站在原地稍稍低眸。
原來是這樣。
晉楚謝當下正一路走著,卻沒想到半路上居然殺出了個長天來,晉楚謝不免左右看了看問:“先生呢?”
長天道:“他自是走了。”
晉楚謝問:“走哪兒去了?”
長天道:“必是往靖州城里玩兒去了!”
晉楚謝問:“你不陪著?”
長天“切”一聲:“這有什么好陪著的,師父就這個性子,我陪著他反倒還嫌我累贅!”
晉楚謝聽言不免點點頭。
隨后長天視住晉楚謝問:“你跟了師父幾年了?”
晉楚謝回看一眼長天:“沒跟過。”
燕南從未收晉楚謝為徒,自然晉楚謝就也談不上跟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