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熠煜聽言輕笑了笑道:“這個世上總有些事情、總有些人,之所以會在最好的時候遇到,就是因為上天其實早已安排好了,那些注定日后是要去回憶的。”
隨后軒轅澤粼不免吁出一口氣道:“朕現在坐擁軒轅,波斯亦在囊中,”說著,他又微微低眸下去瞄了一眼手里握著的卷軸,“而今,蠻族也識時務的望風而歸,朕心里突然覺得好像什么都有了,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了。”說完,軒轅澤粼不免笑哼一聲,那笑聲仿佛是一種自嘲。
北堂熠煜心里清晰的曉得軒轅澤粼那是空虛。
北堂熠煜覺得之所以軒轅澤粼感到會空虛,也完全是因為軒轅澤粼心中覺得他已然高處不勝寒。
但北堂熠煜卻怎么都沒想到蠻族居然會不戰自敗,直接對軒轅俯首稱臣,想當年蠻族太后還在的時候,蠻族各方面經濟實力雖敵不過軒轅和荊楚,但到底也用幾十年的時間搏了個不可小覷,都知蠻族未經開化,民風也是野蠻而剽悍,一時惹得就連軒轅面對蠻族的挑釁也不敢輕舉妄動半分。但赫連天卻沒有承襲到蠻族太后的半分強霸性子,有的時候北堂熠煜都很懷疑赫連天到底是不是蠻族太后親生的兒子。
要知道人挑柿子總是喜歡揀軟的先捏!
因為若都是硬柿子的話互相就倒也不敢硬碰硬了。
因為何必呢?
因為最后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
因為誰不喜歡大獲全勝呢?
所以若是沒有把握根本還不如保持著現狀蓄力待發。
而一旦有人試圖想要打破現狀,就要么是有絕對的實力,要么是有周全的計劃,因為大多數人打破現狀的最終目的其實就是想贏,但北堂熠煜卻委實沒有想到赫連天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迅速打破了現狀,但在這一刻北堂熠煜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在這個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種人,他們對權力、輸贏甚至財富都從來沒有過半分野心,身上幾乎不帶一點煙火俗氣,即便是坐擁的天下也可以輕易的拱手讓人,就好像赫連天這樣,他出于什么目的北堂熠煜始終弄不清楚,但北堂熠煜卻是覺得像赫連天這樣的人其實并不適合作為國君,他應該去云光芳草處坐看云起,洞尋驚蟄真諦。
北堂熠煜淡淡道:“既然如今波斯、蠻族都已經歸降軒轅,那么原本四足鼎立的局面就陡然逆轉,皇上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荊楚的走向嗎?”
軒轅澤粼卻輕嘆:“朕當然知道,但荊楚卻并不好對付。”
北堂熠煜低眸一笑道:“荊楚再難對付終究也是獨木難支。”
軒轅澤粼問:“難道你有法子?”
北堂熠煜笑:“皇上之后大可以一封勸降信簡過去看看荊楚到底怎么回應。”
軒轅澤粼笑:“正合朕意!”
北堂熠煜不免抬眸看住軒轅澤粼:“看來皇上也有布局?”
軒轅澤粼嘴角卻只是輕輕一勾:“先看清局勢再說,絕不可輕舉妄動誤了先機。”
北堂熠煜看著軒轅澤粼頗為沉穩的面色,不免道:“原是臣多慮了。想來皇上早已把目光對準了荊楚。”
軒轅澤粼面上卻也淺淺一笑道:“安國侯爺亦然。”軒轅澤粼知道看起來北堂熠煜是今日才跟他提起這話,但其實恐怕北堂熠煜早就盯上了荊楚,雖然軒轅澤粼并不清楚北堂熠煜具體是哪一刻盯上的荊楚,但想來終究也是絕不會遲過聞人赫踏足京都城歸降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