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
這是他在來荊楚之前軒轅澤粼暗中交給他第一個命令。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百里馳深深吁出一口氣。
世道不由人。
他再不想也不得不做。
文德殿內,光影交雜,金扉雕刻的二龍戲珠精細生動,顏色光潤細膩,督察院左僉督御史尉遲正站在階下靜靜望著軒轅澤粼,片刻后,他才道:“如今已然四海歸一,皇上還有什么擔慮?”
軒轅澤粼坐在寶座上頭輕嘆了嘆,以一手扶額道:“京都乃至軒轅都曉得若非沒有安國侯相助輔佐于朕左右,朕今日是到不了這個位置的,近來朕每每思及于此,皆連夜不得安枕而臥。”
尉遲正道:“皇上何處此言?”
軒轅澤粼搖了搖頭道:“畢竟安國侯功高震主,讓朕實在不得不去多想。”
尉遲正道:“軒轅天下已定,安國侯爺又怎敢對皇上生出異心?”
軒轅澤粼卻輕笑了笑道:“且不說安國侯有何不敢,就說這世上之事其實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朕絕不能存著安國侯這個隱患。”
尉遲正聽出了幾分軒轅澤粼的意思,不免問:“皇上的意思呢?”
軒轅澤粼隨即視住尉遲正道:“若再放任下去,朕恐無安定之日,朕意欲削奪橫班正使之權,并收其虎符,制其精兵,天下自然安定,朕亦安定,至于安國侯……”軒轅澤粼不禁深吁出一口氣:“朕……也不能再手軟了。”說完,軒轅澤粼緩緩低眸下去。
終歸,軒轅澤粼還是把晉楚染從他心里抹去了。
他苦笑了笑。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
即便他心里仍舊想著晉楚染,但他卻已經放不下手中的無上皇權。
為了這個,他可以犧牲晉楚染。
可以犧牲一切人。
好像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他值得眷念的人了。
悲涼呵!
尉遲正隨后問:“皇上要臣做什么?”
軒轅澤粼深吸一口氣道:“朕要你去晉楚上府邸里把他給朕押到文德殿來。”
尉遲正問:“皇上想要做什么?”
軒轅澤粼笑了笑:“朕自有朕的道理。”
尉遲正蹙眉:“可是小帝姬……”尉遲正話還未說完,軒轅澤粼就森森覷了他一眼。
尉遲正忙就住嘴,而后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