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謬贊。”沈淵也不吝嗇笑容,坐著交疊雙手佯施一禮,隨即又捂著手腕,故作矯情地輕嗔一聲:“噯唷……這手怎么就好不了了呢。”
折扇公子沒理她,拿了剛才她斟的那盅酒一飲而盡,又拎過小酒壺開始自飲自斟。看上去,這人的酒量倒是不差,可惜還未醉,看不出酒品如何。
沈淵想起來哥哥與雪城。沈涵的酒量是極好的,幾乎沒見他喝醉過。印象中唯有那么一次,天下太平,邊關安寧,沈將軍得以留在京中過了個年,悄悄接了她過去,兄妹兩個對飲徹夜,最后兩個人都倒了,不經意間眼圈兒也都紅了。雪城卻不愛飲酒,五次里有三次推脫著不飲酒,只與她在一處時,才會小酌幾杯應應景。
雪城?雪城……沈淵有點失神,愈發念起這個讓她捉摸不透,卻溫柔到極致的男子。
折扇公子剛要倒第三杯時,有人來叩門。沈淵瞧過去,陣勢還不小,螞蚱似地進來一串小丫鬟,一個端著水盆的,一個捧著巾子的,還有一個提著銅壺,再一個端著紅漆盤子,上面擺著個小酒壺和醒酒湯,最后還有一個……嗯?最后那個是干什么的?
小丫鬟曉得規矩,低著頭安置好了各自的物件便一溜煙出去了。最后那個猶豫了一下,低低垂著頭,將小蓋碗擺到桌上,也不拘是在和誰回話:“公子,姑娘,避子湯好了,一并送來了。”
沈淵瞧著這小丫鬟急匆匆退出去的背影,有些想把那碗湯給她灌下去。
折扇公子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是覺得自己此時沒有發言權,只一味地盯著沈淵曖昧地笑:“沒想到,這冷香閣中安排得如此周全……”
“閉嘴!”沈淵臉上發燙,趕緊打斷他的話,“還不是你先叫了觀鶯來,別人才會以為、以為……”后面的話,沈淵當著這人的面,實在說不出口。
“以為什么?”折扇公子故意反問,“以為會發生些令人羞憤之事嗎?”
沈淵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隨你怎么說!我倒了去。”說著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劈手就端了那藥碗去。
折扇公子哪里會給她機會,一把拽住她衣袖:“噯,晏兒姑娘此言差矣。”他毫不掩飾得意之色,不由分說就奪了碗撂回桌上,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強行捏著她下巴道:“送都送來了,倒了算什么?我看你不如就喝了,別浪費了這良辰美景。”
“你怎么不喝!”沈淵惱起來,劈手打上他腕子,也是發了狠用力一掰,卻不料力道懸殊,自己險些摔下去,一著急順手抓住他肩膀才算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