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歌女唱得還挺好聽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緋云興致勃勃地講了一陣,等不及燒開水,直接灌了口冷茶。
沈淵好奇道:“那你說說,她長什么樣子?明天咱們出去認認。”
“這個嘛,我想想……”緋云被問到了,呆呆地捧著茶杯,想了半晌才悶出來一句:“好像,就挺好看的。”
“噗……”緋月守著小火爐,捂著嘴嗤嗤笑出了聲。沈淵也想笑的,然而動一動就肚子疼,只好努力忍著,一雙眼睛又忍成了月牙兒。
緋云品出自己話中尷尬,不好意思地放下茶杯,伸手捂了一把自己臉蛋,也跟著訕訕笑了。她家小姐松開手,攆著玳瑁去對面,貓兒便咪唔一聲縮進了緋云懷里,蹭蹭身子,愜意地瞇起雙眼。
爐火噼啪,壺中茶水咕嚕著滾開,緋月提壺傾下,濃郁茶香和水汽一同雀躍而出。
“來,喝點熱的繼續講。”三杯熱茶擺上了桌,緋月也回了榻上偎著。關于歌女的小小插曲告一段落,緋云灌口茶潤了潤喉嚨,接著講起滿肚子的故事來。
沈淵是喜歡安靜的人,又常年在服藥修養,因而她的房間里很少有這樣熱鬧的時候。歡樂的時間過得很快,她先困了,開始哈欠連連。兩個丫鬟乖覺,見狀立刻伺候著更衣洗漱,鋪床打掃,守著她睡下。
貓兒也打起了瞌睡,被抱去了隔壁屋子。這一天是緋月上夜,簡單收拾過回來,直接陪在了軟榻上。
緋云看到的歌女身量不高,小小的尖下巴,眼睛卻大大的,眼尾上挑著,睫毛很重,皮膚同閣中眾歌女一樣白皙,不難發現鼻尖左側有顆淺褐色的痣,正是其相貌點睛之處。她似乎懂些舞技,迎面虛虛掐一把蘭花指,隨著唱曲就扭動起了腰肢,且不談跳得如何,只憑那一口溫軟唱腔和流轉的眼波,已經奪去了幾分青眼。
冷香閣沒有徹夜笙歌。沈淵房里的熱鬧結束后沒多久,廳里的歌舞也慢慢到了尾聲,一直到最后一位客人離開,大門兒掛上了鎖,只有成串的燈籠還守在院里,一天的歡聲都暫停在了沉沉夜色中。
緋云抱著玳瑁一起睡,這只貓兒一向慵懶,到了冬天愈發貪睡,整夜沒出半點動靜。隔壁小閣主的屋子卻不安生,細細碎碎的嚶嚀壓抑不住,終于沖破了唇齒,驚醒了榻上淺眠的丫鬟。
“嘶……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