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新鮮的血腥味讓他冷靜,不能再繼續忍讓下去,于是他改了主意,振作精神,重新安排,但愿天能遂人意,讓冷香閣的鎮樓之寶對他好點顏色,也讓他那位好大哥能稍微收斂。
墨觴鴛已經知情了,只要她還不算過分愚蠢,不出半日,消息就會傳進那位耳中,到時對方如何反應,與他都不相干。
嫡長兄會不會惱羞成怒,狗急跳墻,折扇公子絲毫不擔心。再如何說,父親仍然健在,并且沒有喪心病狂到冷眼看著手足相殘,他看重嫡妻嫡子,自然不會放任這個兒子德行有虧。
這一點上,折扇公子不敢賭運氣,全憑著從小看在眼中得來的論斷。
下半夜還很長,他心緒也不寧,難以揣測天明之后墨觴夫人會如何行動。也說不準,在自己和沈淵還獨處的時候,冷香閣主已經將事情處理干凈。
輾轉萬千,終究難以得一清明,他忍不住召出暗衛,星辰隨即出現,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在床前。
“……主子的命令,務必除去細作老婦,不得打草驚蛇,那酒師是冷香閣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同謀,還是偶爾撞破,所以,屬下不敢擅作主張……”
“混賬!”
怒火“騰”地翻漲起來,折扇公子拼命克制自己,絕對不要在這兒發作。面前的星辰顯然被吼懵了,二話不說雙膝跪倒,卻也不急于申辯,只會重復請主子息怒,甘愿領受一切責罰。
作為一個合格的暗衛,無論話少還是木訥,本都該是好事兒,此時卻令折扇公子大為光火。可他也責罰不出什么,星辰字字句句在理,也的確是他這個做主子的,只下令斬了那個姓商的婆子。
“算了……不能怪你。”折扇公子牙根隱隱發癢,僵硬著抬手令暗衛起來回話:“該料理的,可都處理干凈了?還有那個酒師,果真如冷香閣下人所言,是被個丫鬟犯事牽連,才撞見商婆子遇害,還是另有隱情?”
房間里炭火燒得滾燙,暗衛星辰卻好像身墜冰窖,直覺周圍的氣氛已經降到冰點。平素里,折扇公子都是笑臉示人,鮮少有這般氣勢洶洶的時候。
“回主子話,”星辰喉頭一緊,條件反射樣咽了口唾沫,“屬下不敢怠慢,商婆子已經處理干凈,至于酒師,屬下返回時,對方已經不知去向。屬下又進商婆子房中查看,的確發現里面倒著一個丫鬟,身上并無損傷,應該是被蒙汗藥迷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