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我曉得。”尹淮安仿佛無力招架,耳根隱秘地泛起淡紅,幸而沒被沈淵察覺,低頭撫著貓兒背毛掩蓋尷尬,“我想過……如果那時候,也有人出手相救,或許阿梅不會一錯再錯。”
“你還是放不下。”沈淵自覺失態,“我和你道歉,不該這樣同你說話。你是好心,會有好報。我不說更多了,等天氣好的時候去看你,冬至也會親手做一盞八寶擂茶,等淮安莊主賞光。”
尹淮安還似如夢初醒:“你的茶做得好,我當然要來。今天怪我,惹得你氣惱了。”
說罷,州來莊主放下玳瑁,頷首致意過便告辭了。還沒出院門,正瞧見小丫頭在打井水,泡發金燦燦的干蝦仁,還洗了一把嫩綠瑩白的小蔥,果然是要燒那道以鮮著稱的菜肴,只怪自己沒有口福。有微黃的天光照下來,溫馨又靜謐,世道紛亂,人心不古,和他那莊子比,一方小院更如世外桃源。
沈淵的話不中聽,卻如一記重錘,好生叫他反思。那個名叫觀鶯的女子,第一眼見到的樣子太像溫梅,同樣狼狽,同樣凄慘,眼神中對于獲救的渴望令人不忍卒睹。
迷茫的情緒持續到踏進山莊,尹淮安才下馬車,老方已經在門口迎接,道說廚房已經收拾妥當,詢問何時傳晚飯。
“不必著急,你告訴薛媽媽,既做得了,送去我院里偏廳。”用過冷香閣的點心,尹淮安并不餓。
方管家應聲,正要退下,復又回身,低聲道:“莊主,還有一事……那位姑娘醒了。”
尹淮安深感意外。
他親眼看見觀鶯的傷,過于恐怖駭人,饒是個壯漢也難捱住,少不得在閻王殿門前轉一圈。先前,又聽沈淵親口說,這女子能從春檐巷數次逃脫,州來莊主開始額頭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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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鶯,觀鶯,有這么個動聽的名字,怎么一點也不像女兒家?
尹淮安問起她的情形,老方答,那姑娘傷得很重,傷口一扯便要滲血,一條腿幾乎被打斷,稍微動彈就疼得撕心裂肺。
“不過,這位姑娘倔強極了,雖然虛弱,可精神頭還好,硬是撐著自己坐起來。她說著餓,想吃山粉糊,薛媽媽怕難克化,囑咐丫頭給她熬了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