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嘉月心中一熱,握住了她手,“我知道姐姐都是為了我好。”
淑然拍了拍她手心,此時丫鬟上了一套官窯燒制的天藍釉瓷茶具,她見服侍的丫鬟們都穿著一色青藍色裙襖,腳步輕巧安穩,低頭回話妥帖,心中不禁暗贊王府規矩果然嚴謹。
待茶水果點擺放停當,屏退了左右的下人,嘉月看了眼她身子,笑瞇瞇問:“姐姐如今可有好消息?”
淑然微感羞赧,頰上如飲了酒般熱,又漸露出些擔憂的神色,“是我福氣不夠。”
“怎么會!”嘉月佯裝微惱,“姐姐是最有福氣的!”
“你這滑頭!”淑然羞紅了臉嗔道,忽又想到什么,有些遲疑道:“不過,我私心里還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見淑然吞吞吐吐的模樣,嘉月握起淑然的腕子,親親熱熱道:“姐姐與我見外甚么,還不快說來?”
見她這樣說,淑然方心下定了些,憂心忡忡的長嘆一聲,開口說道:“我怕自己身子有所不濟,想請一位太醫替我診一診脈,保養一番,我也好安心。我知道,這事兒怕是難為了你!若我沒有這個福分……”
“姐姐這是說得哪里話!若是為這么個顧慮,依我看,不如對外誆說家中母親臥床須得請太醫診治……自古以來都有諱疾忌醫,女子閨帷更艱難,惡疾無疑是刀槍劍戟,傳揚出去外人難免眾多猜測,怕是對姐姐的名聲不好!”
淑然見嘉月方方面面替她如此細心周全,心頭大為感動,目中漸漸浮出一層水色微光:“妹妹,我,我……”
“姐姐別擔心,我與王爺說一說,想是他會答應的。”她稍一轉念,岔開話題燦然笑道:“近日京城里可有什么熱鬧事,姐姐快說給我聽聽,我日日只忙著整頓事務可悶得慌了。”
淑然心中一熱,自然承她心意,點了點頭,含笑道:“說起來,倒是有一樁。前不久,謝家剛辦完一樁喜事,他家謝子桓求聘了劉家小姐劉玉珠為妻,劉玉珠是家中獨女,她母親又是昌平伯府的嫡長女,沖著這份面子,左近人家的官眷貴家娘子都去了。”
嘉月微一愣,劉玉珠?恍惚間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腦中漸漸浮現出劉家小姐目下無塵,自視甚高的一張模樣來。
“昌平伯府的嫡長孫女,許配給無權無爵的七品武官,他家也肯?”
這般嬌身慣養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挑了又挑,撿了又撿,門當戶對的勛貴子弟多如牛毛,又怎會獨獨瞧中了這樣人家?
淑然笑了笑,“一開始也是不肯的,只是劉玉珠鐵了心要嫁,三日一小鬧五日一大鬧,不管誰去勸說都不肯聽,劉大人被氣的狠了,只撂下一句‘日后苦也好甜也罷,都由她一個人擔著’,便也同意了。”
嘉月也起了好奇:“這劉家小姐養在深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為何會對謝家公子這般執意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