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聽她狡辯也不氣,只示意了采苓一眼,采苓上前一字一句陳述道:“昨兒個你和蘇姨娘底下的玉煙在園子里說了一晌話,三日前你又去蘇姨娘屋里吃了一刻鐘的茶,半月前你去給云姨娘送料子時,又拐了過去,說了快半個時辰。”
云露越聽后背越森然,雙膝一軟,撲騰就跪下了:“王妃,都是奴婢不懂事,是奴婢不好!”一旁的云岫有些震驚的瞧了云露一眼。
嘉月卻不看她,緩走了兩步,道:“你們服侍我,也是一場緣分,只要你們忠心耿耿的,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們,若能緣分長久,生老病死一概有說法。”
聽了這話,云岫猶豫了幾分,王妃素來寬厚想來也不會誆她們,心里的不甘愿少了幾分。她反應極快,跪下磕了個頭:“奴婢知錯,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主子,絕無二心。”
云露好容易定下神,一抬頭,卻見主子冷漠的看著自己,她背脊發寒,霎時沁出身冷汗,又連連磕頭。
嘉月眉毛也不抬一下,底下丫頭竟起了怨懟,又不知深淺的和外院的人結交,這次,她是有意的,敲一敲院里院外那些不安分的人。
“云露,你在我這院兒里也伺候一年多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素來不喜歡別人知道我們院的事,可這段日子,你漏了多少事出去?你既一心惦記著外頭的人,這樣罷,你把手上事情分一分,今兒就送你去蘇姨娘那。”說罷扶了采薇的手就走,頭也不回。
云露在身后哭求:“主子!主子!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知錯了!你要打我要罵我都沒有關系,別攆我走!”
采苓在旁冷眼瞧著,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她道:“碧桃,芳芷,將人送去望汀閣。”云露還欲哭泣再求,但抵不過兩人力氣,被拖了下去。
院里一下靜了下來,采苓掃了余下幾個丫頭,清了清嗓子道:“我仗著王妃,譜兒也托大些,但愿各位妹妹不要嫌我才好。這院子里,大家都是姐妹,有些個斗氣拌嘴的小事也都是能過去的,但惟有一點,便是不能吃里扒外有二心!像云露這般心術壞掉的東西,不忠不義,主子還會要?大家心里都放明白些才是!”
又看了采萍和云岫一眼,“今日但凡是爭鬧的,一起罰沒半月例錢以示懲戒,你們可心服?”采萍和云岫自道心服。
這廂,碧桃和芳芷將人送去了望汀閣,蘇姨娘等知道了事情始末,卻是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既是王妃的奴才哪有我等再要的道理,妹妹雖然年輕不懂事,也斷不會出這樣的差池。”以此,便一口拒絕了,云露聽了又驚又急,雙手發顫,昏厥過去。
當玉枝把這話回稟給嘉月的時候,嘉月眉頭微微一挑,玉枝也心有戚戚,這蘇姨娘倒是心狠,竟一點后路也不給這云露這丫頭留。
默了會,嘉月道:“既如此,那就先將人送去莊子上養病罷,讓莊上管事的找個人看著,別讓她尋了短見。”玉枝應是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云露便被送去了莊子上,這出熱鬧到這,也算是結了尾,契蘭齋依舊靜靜地沒什么聲息,只是望汀閣那,聽說丫頭又笨手笨腳打碎了個茶杯。
近日,朝堂上也有些不太安穩,聽說陛下派下巡視兩淮鹽課的巡鹽御史還沒到兩淮就已經遇刺了好幾回,僅僅上個月就有三起,簡直霸道無比,這叫陛下的面子往哪擱?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還健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