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聽說你失足落水,嚇得不行,備了馬就要來,我和夫君好說歹說才攔住了,只說妹妹病中見母親如此,心中也是自責難過,不好安心休養的,不如先由我來瞧一瞧,等時再來也不遲。”
“好嫂嫂,多謝你了。”嘉月忙賣乖撒嬌道。若是容母來了,少不得又是一通耳提面命的責備,說不得,還會親自動手把藥給她灌下去。
見此,沈氏不由得也有些好笑,“你這妮子!”
兩人嬉笑了一陣,嘉月方才問道:“那蘇家六小姐如何了。”
“聽說蘇老太太主張將她許配給江西的一戶人家了,那蘇六姑娘想是不肯,整日失魂落魄的,身邊根本離不了人,就怕她想不開要自盡。”沈氏也是既驚訝又同情的說道。
嘉月沉默一會,王爺母妃是蘇家人,這層血脈關系是斬不斷的,蘇家讓蘇芷嫣遠嫁偏僻之地,日后常年也難得回來一次,如此也算是給了辰王府一個交代,可若是站在女子的角度看,蕭郎成路人,遠嫁江西去,蘇芷嫣也算可憐了。她對蘇芷嫣倒也談不上多恨,罷了罷了,只自作孽不可活,上了高臺,倒了梯子,各自認命罷了。
沈氏見嘉月一臉思慮著不說話,勸慰道:“二妹妹落水受驚,也是不好思慮太過的,只好好修養就是。”
姑嫂兩人也許久未見,兩人家長里短絮叨了好久,送走沈氏后,嘉月反有些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讓丫鬟洗漱了便歇下了。
望汀閣。柳絮從外頭輕手輕腳進來,“蘇姨娘昨兒個夜里悄無聲息地被困了手腳抬出去了,聽說送到離府最遠的一個莊子上去了。”
云氏閑閑的端了茶,微微掀動嘴角:“果然是個不中用的。”
柳絮有些驚有些疑的看了云氏一眼,問:“姨娘,這蘇姨娘以后會怎么樣?”
云氏淡笑了下:“她若是肯好好地過日子,也不會太差,只是雖說吃穿不愁,但是比起府上養尊處優的生活是遠遠不及的了。”
因蘇家處理事情干脆,外人只知辰王府有個姨娘犯了事被發配到莊子上,畢竟這偌大的京城,富貴鄉里,各高宅大院的丑事、陰私事也不罕見,多半是后院女人間爭風吃醋那一套。
“若不是她占住了名分,哪有她攪風攪水的地方,生了這么一樁事,只是她膽敢毒害王妃,王爺竟還留了她一條命?”柳絮看向云氏,有些疑惑。
云氏瞥了柳絮一眼,面無表情道:“她若是死了,這樁事不就不清不楚引人猜疑了?況且——”云氏瞇了瞇眼睛,不說話了。
柳絮猶豫了一下,又說:“聽說,蘇家的六小姐許配給江西的一戶人家了。”
“哦?倒是有些倉促了,只是那蘇六小姐一心想進辰王府,怕是不愿罷!”
“正是這么講呢!”柳絮嘻嘻笑道:“要我說呀,即便心思成真,那蘇六小姐嫁過來也是填房,哪有做嫡妻原配的風光?”
云氏的面色倏然一冷,不痛快的看了柳絮一眼。柳絮一瞧心里也是一驚,笑容凝固再臉上,她還是第一次見云氏實打實生了氣,一時也不敢說話了。
云氏深吸一口氣定定心神,冷聲道:“下去罷!”柳絮應是,輕著腳步出去了,帶上了房門。云氏拿起手中握著的那塊玉佩,細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神越發堅定,喃喃道:“爹,娘,你們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