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淡淡掃了他眼,把那本奏折扔到他面前,漫不經心道:“四弟,這嵐虞城太守每次上京來都會到你府上拜訪,想來你們關系不錯,那這安置難民的事你就辛苦一點,多跑一趟吧。順便教教那沒腦子的東西,朝廷給他官職,不是讓他干吃白飯的撈油水的。”
北辰皓眼睛微縮,腦中五雷轟頂,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大哥這是,要把所有事情挑明?
其他人也精神一振,特別是梁敬安,看著上位那坐在金鑾椅上的明黃色身影,眼中忍不住帶起了審視。
“梁相這么看著朕,是對朕這安排有意見?”
梁相一個激靈,趕忙跪下扣頭:“皇上明鑒,微臣不敢!”
“不敢?這詞用得好!”暗一砸吧了下嘴,拿起手邊另一本奏折。
看了沒兩行就哦喲一聲:“邊關又差軍餉了?這奏折誰上的?”
肖裕成站到跪著的梁敬安旁邊,拱手道:“回陛下,是臣。這五六月份,最是難度過的時候,您也知道,臣的家底差不多都拿出來的,現在就還剩那一座宅子了,可那是公家之物,不能賣,只能上奏了。”
暗一理解的點頭:“也是,既然如此,那就準了。”
此話一出,戶部侍郎就站不住了,往外邁出一步,大聲道:“皇上三思啊!現在國庫空虛,根本撥不出軍餉來了呀!”
“哦,記起來了,你好像前幾天還跟朕提過一次對吧!”暗一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問戶部侍郎。
“是的,皇上。”所以您根本沒認真聽我說話對吧!
“嘖,那這可怎么辦?”暗一目光在下面群臣之間來回梭巡。
底下人出了肖裕成外,每一個人敢直視他的目光,把腦袋埋得低低的。
“要不,梁丞相你來救濟救濟咱們大慶的將士吧!”
梁敬安再叩首:“皇上,微臣也是無能為力啊!臣也就靠點俸祿吃飯,不像蘇大人和孟大人,家財萬貫,有無數商鋪,皇上您應該找他們啊!”
梁敬安一句話,直接把兩個對家給拖下水,管他恨不恨,只要不是自己出銀子就好。
至于為什么沒拉上李家高家,自然是因為他們站在他這頭。
蘇睿早就料到那只老狐貍會把火引子往自己身上燒,不疾不徐站出來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微臣每年沒拿俸祿,并且蘇家所賺取的錢財,有一半是充了國庫的,還有些跟鎮國候一樣,都換成物資給邊關將士送去了。總不能還把剩下的這點錢財給搭進去吧?您說是嗎,丞相?”
最后這句,是對著梁敬安說的。
這話梁敬安就不同意了:“蘇大人這話說的,你什么時候充的國庫,我怎么不知道呢?”
誰都知道,國庫里的錢財,其作用之一就是用來發放俸祿。
蘇睿這話,根本就是在罵他梁敬安拿著他給的錢吃喝,到頭來卻來咬他一口,就是個白眼狼!
這話聽著,誰樂意?更別說梁敬安了。
蘇睿輕輕一笑,眼睛瞅到戶部侍郎身上:“朱大人,您不幫我說句話?”
這火燒得,朱來財又不得不做聲:“蘇睿大人所說無半句虛言,戶部的賬冊上記得清清楚楚,一共五十萬兩銀子。而送到邊關的是百萬斤糧草和三萬件棉衣三萬床棉被,賬目清清楚楚,若諸位大人想看,咱們可以當庭過目。”
蘇睿頷首表示謝意,然后朗聲道:“梁大人素來都以節儉出名,家中想來也是積累了些銀子的,存著也無用,就拿出來應個急好了。三王爺四王爺,您們要不也表個態,開個好頭做個榜樣?孟大人您可別吝嗇啊,我知道您家可是富有得很呢!”
“……”朝堂上,除了少數一些人,就沒幾個有好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