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神色不愉,“快點把病看好,下不為例。”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林依依不會和身體過不去,見導演發話,便由著小趙送她去醫院。
她身體一向很好,這次發燒來勢洶洶,可能是水土不服又淋了雨的緣故。
醫生給她抽血做檢查,看她體溫高的厲害,建議她住院一晚觀察,小趙跑去交費,林依依累極,暈乎乎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半夜醒來,看到陪護床邊一個模糊的人影,以為小趙守她到了現在,沙啞地開口,“我感覺好點了,沒事你回酒店……”
嗓子疼的厲害,說話跟刀割一樣,痛苦的皺了下眉,一只手輕輕碰了下她的額頭,冷著聲道:“這叫好點了?你就這樣照顧自己的?”
熟悉的嗓音仿若在夢中,眸子微微一怔,林依依眨了眨眼,看清了近在眼前的眉眼,愣住,“你怎么在……”
“嗓子疼就別說話。”
苦大仇深的臉龐好似誰欠他錢一樣,霍燕霆緊擰著眉,倒了杯水試過水溫后才遞給她,喂著她喝下去,皺成“川”字的眉心緩緩松開。
水劃過喉嚨,林依依舒服了許多,但某人灼灼的視線卻教她不自在起來。
攥緊了被子,一時生出許多念想,有委屈,有思念,有埋怨,所有復雜糾結的情緒最終化作了離婚協議上的簽名,在她下定決心簽字時,他們的關系就斷了。
看她垂著眼睫,面容平靜的模樣,霍燕霆沒來由地冒出一股無名火。
咬牙道:“你想躲我多久?嗯?”
著急上火的差點把整個Z市都翻一遍就為了找她,她倒好,丟下一紙離婚協議就瀟灑的出國了!
該死的周鴻儒知道的清清楚楚,居然一個字都不主動說,等他急的嘴角冒泡才無辜的表示是他沒問。
關心則亂。
訂了機票過來,誰成想看到的就是小東西半死不活的在醫院躺著。
一腔火氣憋著沒個出口,能拿她怎么辦?!
抬了下眼睫,又飛快地低下頭去,“我沒有躲你。”
聲音沙啞的不行,霍燕霆磨磨牙,“別說話了。”
林依依:“……”你不問我會說嗎?
“還說沒躲?我打你多少個電話了?嗯?出國了就換號碼了?想跟我撇清關系了?”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林依依抿了抿唇,垂著眸子,神色恍然,霍燕霆沒指望她回答,只是把連日來的苦悶一股腦傾述出來。
“你以為你是烏龜?縮回殼里就沒事了?”
說歸說,他的聲音卻并不吵,低低的,暗沉的,像是廣播電臺的夜間節目,林依依燒還沒退,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聽著聽著神游天外,居然覺得很催眠。
于是,當霍燕霆轉眼看看她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好好反省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依依抱著被子,睡的香甜的模樣。
暗嘆了口氣,緩緩靠過去。
她的臉只有巴掌大,因為發燒的緣故臉色略顯蒼白,嘴唇有點干,直到見到她的那刻,空落落的心才被填滿。
伸手撫上她的臉龐,霍燕霆低下頭,舔了下她的唇,把干燥起皮的地方全都潤了一遍。
不安穩的皺了皺眉,林依依偏了偏頭,無奈某人作亂的嘴巴陰魂不散,怎么都避不開。
眸子狠狠一沉,霍燕霆靠著床邊坐下,一邊看著她的睡顏,一邊不安分地摸著她微涼的小手,看著她手背扎的吊針,心疼地皺眉,“活該。”
一覺醒來,目光轉了轉,病房里空無一人。
撐著枕頭坐起身,林依依摸了下額頭,燒好像退了,又揉了揉眼睛,昨晚該不會是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