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柔皺著眉,從前那個純厚唯諾的王氏原來這般伶牙利齒。
昨日在功德殿上,看來是裝的。
賤人,就會在皇上面前裝柔弱!
張新柔反唇機譏,“我怎么管教下人是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還有事,招待不了你,你走吧。”
林初南聲調變得強硬,一字一句道:“我要接太子,我要見太子。這是皇上的旨意,當初在功德殿上,那么多人都是聽見了的。姐姐這么攔著我,是要抗旨嗎?”
好會給人按罪名。
張新柔卻不怕,笑道:“我自然不敢抗旨,但皇上那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具體的旨意。你別以為皇上一時興起寵幸了你,你就了不起了。”
“雖然沒有特地下旨,但姐姐不要忘了,皇上是天子,君無戲言。皇上只不過是給你臉面,沒有明旨命你送還太子,難道姐姐真要再逼著皇上下一道圣旨?”
張新柔聽出林初南話中所指,想到那日清早在建章宮中,因為尊卑位份她不肯讓步,竟然逼得皇上下旨立王氏這個賤人為昭儀。
犯過一次的錯,她不能再犯,她更不能否認君無戲言,讓王氏這個賤人住她身上潑臟水,一時之間竟然噎了舌。
此時,殿內有騷動之聲,隱約還能聽見是太子的聲音。
而耳尖的林初南已經問出聲,“太子怎么了?”
張新柔暗罵池夏無用,給張慶使了個眼色,張慶顧不是別的,急匆匆入了殿。
她則回了林初南一句,“太子的身子才有起色,太醫說了需要靜養,受不得刺激,你今兒帶著人在含元殿大吵大鬧,太子都是被你嚇的!”
暖閣里面的房里,池夏與幾個宮女正在百般地哄著太子,有拿著點心的,有拿著玩具的,還有端著茶的。
太子不管不顧,在床上亂爬,躲避她們的“圍攻”,嘴里說著:“娘親來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們都走開......”
看到張慶進來,池夏焦頭爛額道:“張公公,這可怎么辦呢?太子聽見了聲音......”
張慶頭大道:“那就想辦法捂住他的嘴啊!可別再出聲了,這王昭儀晉了位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婕妤招架的都有些吃力,如果太子的叫喊被他們聽見了,還那了得!”
池夏更慌了,伸手將太子拽到了身邊,一手在太子唇邊擋著,“太子,別鬧了,別鬧了,奴婢求求您了。”
張慶見池夏的動作那么小心,捏著嗓子道:“你這樣,他怎么會聽?”
池夏遲疑了一下,直接用手捂住了太子的口鼻。
冬季室內都點著碳,空氣本就不那么流暢,孟溪舟的口鼻猛然被緊捂住,只覺得呼吸都吃力起來,手腳并用掙扎,“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壞人,我要讓父皇殺了你們!”
最后一句話令池夏心驚,凜聲對一旁的宮女斥道:“還不來幫忙!”
那幾個宮女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前去按壓太子的四肢。
很快,太子就無法動彈,叫聲也弱了下去......
張慶見控制住了,囑咐道:“務必堅持一會兒,待婕妤打發走了那王氏!”
說罷,張慶趕忙出去了。
而到了外頭,張慶看見,張婕妤與王昭儀二人的對恃,由口舌升級到了肢體。
王昭儀從階下到了階前,一手箍著張婕妤的手腕。
不對啊。
怎么是張婕妤在下風的樣樣子?
張慶上前護主,又不敢碰王昭儀,生怕她再給自己一巴掌。
疼倒是不怕,丟人太過,不利于他在宮中行走。
他只得勸道:“昭儀娘娘,您現在貴為昭儀,理應是后宮女子的典范,怎能如此粗魯呢?”說著,凜了一旁呆看著的宮人一眼,“你們這些狗東西!都是吃干飯的?看著主子行為失儀還不上來規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