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南很快就寫好了信,押上泥封,孟軒鶴將滄海叫進來,交代清楚,滄海便去辦了。
孟軒鶴左胳膊撐在桌子上,右手在左腕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點著,“今天的公務算是結束了吧,咱們是不是可以去溫室殿睡覺了?”
林初南睜著一雙清眸看著他的手,沒有說話。
他瞅了瞅自己的手臂,并無不妥之處,“你怎么了?”
林初南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見你總是在手上敲來敲去,有時候還對著那兒看,有點奇怪而已。”
孟軒鶴眉尖輕聳,他有么?
“可能,是以前的習慣吧。”說著,他將衣袖往上接了一點,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以前本少這里時常戴著一塊VacheronConstantin手表,說起來,那手表還是老孟送給我的十八歲成人禮物,雖然我并不喜歡那種過于莊重的款式,怕他老臉不好看,就戴上了,這一戴就沒再摘下來過。之前也沒覺得它有什么特別的,更沒當回事兒,到了大齊,它不見了,我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做以前看表,敲表的動作。”
孟軒鶴說著,不由得想起一句詩,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他還有點想老孟呢。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且已經在這個沒有電、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世界生活了一個月了。
估計那一個世界的他已經在飚車之時突然出現的強光,連人帶車都掉到公路兩旁的山溝里頭。
老孟應該挺傷心的......
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呢。
林初南看得出,他話說的輕松,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面對那一個世界,仍是有所牽掛。
她起身走到妝臺前,拉開抽屜拿了一串珠子,親自為他戴在了手腕上。
孟軒鶴看著手上散發著瑩瑩光芒的黃色珠串,笑了笑,“這是什么?”
“黃碧璽十八子手串。”
孟軒鶴抬起那只胳膊,晃了晃,“挺好看的,是不是很貴重?”
她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這是哀牢國進貢之物,據說他們那兒盛產彩色的寶石,但是這種純正的黃色非常稀少,在大齊黃色、紫色是貴重的顏色,這串黃色你戴上剛剛好。”
他莞爾一笑,“我覺得也是,它比手表還方便,可以隨意的套上去,摘下來,等我上朝的時候,還能捻著玩兒。媳婦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以后得天天戴著。”
林初南嗔他一眼,這個人,稍微對他好一點兒,他就開始不正經了。但她的眼底卻是輕淺的笑意。
腰身冷不丁地被他圈住,猛地一帶,身子便倒進他的懷里。
林初南眸子睜大。
孟軒鶴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不似以往那般動手動腳,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林初南眸光輕動,感覺到此時的他,似是需要一些安慰。
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雙臂,輕輕地圈在了他腰上。
孟軒鶴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嗓音低靄,“南兒,在大齊,除了你,我真的一無所有。如果不是遇到你,連大齊的文字都不認識的我,恐怕已經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傀儡。”
林初南睫毛輕輕顫動著,知道他喜歡故作深情說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這一句可算是最正經的,卻讓她心動不止。
她何嘗不是同他一樣,如果不是遇見他,在大齊的后宮,她恐怕已經成為張新柔爭權奪勢之路上踩過的白骨。
她環著他腰身的雙臂緊了緊,“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
林初南不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