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皇上,滿堂之人都緊張了起來。
王山近前一步問:“那人長什么樣子?”
家丁回憶著,“看起來儀表不凡,非等閑之輩。”
次子王紀奇怪道:“皇上怎么突然到我們府上了?會不會是騙子?”
王沖已經佝僂起腰,躬起脖子,恢復上朝時老邁無力的樣子,“京城里有誰敢冒充皇上?快,快,快請皇上進來。”
說著,王沖顫巍巍地起身,王夫人忙扶了他。
“山兒,紀兒,你們先去,為父在后面。”
王山與王紀猶豫著,王山問:“父親,皇上此來,是福是禍啊?”
王沖罵了一句,“混賬,皇上來了你還想那么多干什么?難不成皇上要你的腦袋,你就不讓皇上進門了?”
王山點了點頭,帶著二弟朝門口趕去。
孟軒鶴站在門口,抬著左臂,用手撥弄著上面戴的那串林初南送給他的黃碧璽十八子手串。陽光之下,碧璽珠子剔透而純凈。
撲嗵一聲。
有人跪倒在跟前。
滄海咳嗽了兩聲。
孟軒鶴扭身望去,見兩個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跪在門口,其中一個磕著頭道:“主子前來,家奴有眼不識,驚了主子的駕,望主子恕罪。”
孟軒鶴微瞇了眸子,“你們是王沖的兒子吧?”
“卑職王山。”
“卑職王紀。”
兩人異口同聲地答。
孟軒鶴問:“王沖呢?”
王山忙道:“父親一聽主子來了便趕了過來,只是他老人家年老體邁,走的慢些。”
孟軒鶴點了點頭,邁進門檻,滄海緊隨其后。
王山與王紀起身跟上。
孟軒鶴左右瞧著,見這府里石亭假山,景致頗好,且各處煥然一新的樣子,又想到方才那些抬著一個個箱子進去的下人,莫非府上有喜事?
孟軒鶴道:“府上張羅的不錯啊,不愧是司徒府。”
王山與王紀對視一眼,思索著,王紀解釋道:“平日不是這樣,只因今日是父親的壽辰,才各處布置了一番,父親不喜鋪張,也沒有請什么人,一家老小團聚在一起,吃頓飯就算了。”
這么說,王沖還是一個勤儉的好官了。
孟軒鶴只是笑了笑,不作評價。
這時,王沖蒼老虛弱又激動的聲音響起,“皇上——”
孟軒鶴循聲望去,見王沖被一老婦扶著,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朝他走來,他趕緊迎了上去,還未近前,王沖就跪了下去,“皇上怎么過來了?家人怠慢之處,還請皇上恕罪!”
孟軒鶴雙手扶起王沖,笑著說,“不知者無罪。朕看今日天氣好,出來逛逛,一時興起就來你的府上,你可不要嫌朕叨擾。”
王沖顫巍著身子道:“豈敢,皇上能來,能使得我王府蓬畢生輝。不瞞皇上,今日是老臣七十歲的生辰,皇上能來,老臣真是太高興了。”
孟軒鶴挑眉,“朕事先不知,可沒帶賀禮。”
“皇上能來,已經是無價之禮。國喪之期未過,按理說不該操作,只是過了今年的七十,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個整壽,家人稍稍準備了一些禮品。還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