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騰道:“奴才也沒有什么好瞞的了,請皇上聽老奴一次勸,皇上厭棄了張文昌也罷,要為林家平反也罷,都不要把張文昌拉下去。抓到他的把柄,挾制住他即可。一個張文昌倒下了,回來的,也許會是比張文昌更加可怕的人,皇上,您不是他的對手。”
孟軒鶴的臉色已經變青,伸手揪住了蘇騰的胳膊,“蘇騰,你這是什么意思?張文昌背后還有人?朕不是他的對手?哈哈哈,普天之下,天子為尊,還有誰連朕也不怕的?”
蘇騰皺了眉,審視著皇上的容顏,“皇上......真的不知道?”
“朕不相信。”
“皇上,奴才被打入永巷之前,便感覺您不太一樣了,似乎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難道,連最重要的事情也忘記了?”
孟軒鶴心中警醒,面上鎮定的樣子,“朕什么都記得,不用你來提醒。朕只是告訴你,任何人都妄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再興風作浪!”
離開永巷,孟軒鶴直接去了溫室殿,路上聽滄海說他一出蘇騰的院子,蘇騰就哭了起來。
孟軒鶴臉色陰郁,問道:“滄海,蘇騰是你的師父,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滄海臉色白了白,躬著腰,垂著首道:“回皇上的話,奴才雖然是師父的徒弟,但師父只是讓奴才照顧他的起居,將奴才當作一個可隨時打罵發泄不快的工具,并沒有跟奴才說過其他的事情。他行事一向隱秘,且不準奴才過問半句。之前,他也收過徒弟,都因為不安分被他弄死了。奴才就是比較老實,才有幸活到了最后。”
這話,孟軒鶴倒是相信。想當初,他剛來到大齊的時候,對這里一無知,便感覺得到蘇騰不把滄海這個徒弟當人看。
看來,從滄海這里,是無法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孟軒鶴問:“滄海,你說,在大齊,比朕還要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什么?”
滄海道:“那自然是先皇,和太后了。”
先皇,太后?
先皇都崩逝十幾年了。太后嘛,據說先皇去逝的時候年紀尚輕,太后那時候才十七八歲,這些年來一直住在長樂宮中,也只有在他登基或者國祭之時,才會出來,其他時候太后完全是一種避世之態。
滿打滿算,太后今年也就三十出頭吧。
一個久居深宮,失了勢的女人,能有什么可怕的?
不知不覺到了溫室殿,孟軒鶴暫時將腦海里那些不解之題拋開,走進內殿,見林初南正坐在書案之后抄經。
從明德寺回來這兩天,她喜歡上了抄經。
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安與害怕。
孟軒鶴走近前去,聲音低沉溫柔,“南兒?”
聽到孟軒鶴的聲音,林初南臉色柔和了許多,扭頭看向他,“蘇騰說了什么?有沒有耍什么花招?”
這兩日,她比以前都要溫柔,沉靜。
孟軒鶴的手握著她的肩膀,含笑說:“不過是垂死掙扎,想讓朕把他放出永巷罷了。看他的樣子,還真跟病的快死了似的。我們之前設想的什么敬茶,絕別酒都沒有,我提前服的解毒丸,怕是要浪費了。”
“謹慎一些總歸是好的。對了,方才掖庭詔獄那邊來了人,說池夏招了一些事。我親自過去瞧了瞧口供,池夏把張文昌與張新柔父女二人內外勾結在皇上身邊布眼線,甚至迫害妃嬪事情給招了。”
孟軒鶴笑了笑,“意料之中,她一個女人,是斷然不想像張慶一樣被扒光了被圍觀著凌遲的。南兒,你覺得,她還有沒有什么沒吐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