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騰沒有多問,叫了攆轎。
回到建章宮,孟軒鶴一言不發進了寢殿。蘇騰驅散下人,跟著進去。見孟軒鶴盤腿坐在軟榻上,胡亂地翻著榻幾上的一本書,心中的情緒,都在翻書的動作之中流露了出來。他很焦躁,很生氣,很煩悶,也很痛苦。
蘇騰在榻邊停下,攏著拂塵,慢悠悠地說:“怎么突然不在拾翠殿呆著了?”
孟軒鶴不搭理他。
蘇騰笑了笑,“也是難為你了,每日面對著后宮佳麗三千,卻不能碰......”
“放肆!”孟軒鶴翻書的動作一滯,垂著眼睛,緊繃著嘴角,十分生氣。
蘇騰臉色變冷,諷刺道:“在宮里呆了沒幾天,脾氣倒是見漲了,你可別真把自個兒當成皇上了。”
孟軒鶴闔下眼睛,屈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也像是在壓抑自己的不滿。
片刻后,他抬起頭,臉色已經恢復平靜,淡淡地對蘇騰說,“我從不敢把自己當皇上,無時無刻都在恐懼著,害怕著。你們到底什么時候才放我走?不能讓我這個冒牌貨在這兒當一輩子的假皇帝吧?”
蘇騰笑著說,“這件事灑家可做不了主,侯爺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你就不能走。”
孟軒鶴把書摔了。
蘇騰裝著體諒的樣子道:“皇上的女人你是不能碰的,要是實在忍不住,灑家可以給你找兩個模樣標致的宮女......”
“我沒有!”孟軒鶴生氣地強調。
蘇騰笑了,那笑容明顯的是不相信。雖然他不再是真正的男人了,但對男人嘛,還是相當了解的。
蘇騰這樣的表情,讓孟軒鶴覺得受到了侮辱,他騰地從榻上站了起來,恨恨地說,“蘇騰,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跟朕說話注意你的措詞!”
一個冒牌貨,蘇騰自然不懼,反唇相譏,“怎么,你還真想利用皇上的權力來懲治灑家嗎?李顯。”
“李顯”兩個字蘇騰故意將音節咬重,無情地提醒著眼前這位長的跟大齊皇帝孟軒鶴一模一樣的男子,他只不過是一個郁郁不得志的落榜秀才!
這輩子,他能夠入一回皇宮,當一把做皇帝的癮,已經賺大了。
還想擁有像皇上那樣的權力,就別做夢了。
李顯身上的強硬瞬間褪去,跌坐回榻上,擺了擺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蘇騰撂下一句話,“先想著趕緊把侯爺新交代的事情在朝堂上落實下去,別整天想些沒用的,讓你進宮,可不是讓你凈享福的!”
看著蘇騰氣勢離去,李顯擱在膝的手緊緊攥了起來,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飽腹詩書的讀書人竟然被一個無根的太監脅迫控制奚落,當真是辱沒祖宗,又做下冒充圣上,欺天滅地的大罪,他只想一死了之罷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老母在那個侯爺的手里,又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
經過華馥君在椒房殿被皇后掌摑一事,華馥君安分了下去,終日呆在拾翠殿內,也不出門了。而皇上,去拾翠殿的次數也減少了。
后宮妃嬪都覺得痛快,終于把那個狐媚皇上的華馥君的氣焰給打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