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靠著春節假期的一通埋頭苦干,戴寬終于是把他和葉筱楠合作的獨立游戲的demo版本,雖然只有一個關卡,但至少是可以玩了,第一幕的劇情也基本把游戲世界觀的輪廓大體展現出來。
把demo版本游戲傳給葉筱楠后,戴寬終于松了口氣,然后趁著假期還沒結束,跑去買了輛自行車回來。
第二天早上,戴寬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騎上了新買的自行車出門,往遠離市區、建筑物較少的方向騎去的。
有十幾年沒有騎過自行車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生疏和小心,但很快熟悉了后,就越騎越順了。
剛開始的時候路上還偶爾能見到幾個同樣騎行或是晨跑的人,但隨著他拐了幾個彎,穿了幾條偏僻小道,到了新的主干道上后,就幾乎看不到行人了。
路寬、路平、路坦蕩,戴寬騎著自行車越來越快,他忽然有點理解舒荷為什么那么喜歡騎摩托車了。
忽然,前方路口一輛載土的自動駕駛貨車拐了出來,直接向戴寬所在的方向加速而來。
意識到那輛貨車一點都沒有減速的意思,戴寬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歪車把,連帶著剎車,沖出了路沿,整個人被甩飛了出去。
好在旁邊都是草地,他又戴著頭盔,護膝、護肘也都全套都有,沒怎么受傷。
戴寬一坐起來,看著那遠去的貨車,就忍不住想爆粗口,這什么車?行人判定是怎么做的?
一定要報警,找到那運輸公司和自動駕駛的服務提供商,告死他們!
不過就在戴寬打算用語音呼叫AI助理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路邊一塊提示牌:
自動駕駛車輛專用道路。
呃……他想起來之前自己拐上這條寬闊馬路的時候,通過了一個護欄的豁口。
所以,他是違規把自行車駛上機動車道,而且是自動駕駛車輛專用的半封閉道路,也就是說他自己也有不小的責任。
如果是以前的話,真要告上法庭,路政沒有把那豁口補好、自動駕駛貨車的行人識別有問題,其實他是有贏面的,能讓路政公司、運輸公司、自動駕駛服務提供商都受罰。
但前一段剛出了件行人故意制造特殊狀況碰瓷自動駕駛汽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剛開始這起行人被撞事件,讓自動駕駛汽車可能存在的行人判定缺陷引發民眾的高度關注,網絡輿論都在重提自動駕駛的安全性問題,自動駕駛服務提供商也將面臨巨額賠償,但后來律師發現了被撞行人有故意訛詐的證據,向法庭申請了四級**的證據收集。
于是,那位行人怎么樣尋找自動駕駛汽車的判定盲點,怎么樣策劃制造特殊狀況,讓市區低速行駛的汽車在撞到他之后才迅速停下的過程,所有能夠證明這些的**數據,都在法庭上被當成證據公諸于眾。
輿論瞬間反轉,被撞的行人一下子從原告成了被告,反而要承擔巨額賠償,并且要面對千夫所指和網民唾罵,可以說是已經社會性死亡。
在這種輿論環境下,戴寬琢磨著自己還是不要去趟這渾水。
剛想從地上爬起來,戴寬卻忽然感到小腿肚一陣刺疼,又重新坐了下來,檢查了一下小腿,推測是剛剛拉傷了。
情況應該不嚴重,走路可以一瘸一拐地走,但要騎車怕是困難了。
戴寬嘆了口氣,下意識一抬手腕,想讓AI助理叫輛車過來接他,但嘴巴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卻愕然看到了光禿禿的手腕。
他猛然想起來,剛出門的時候,他因為握車把時戴著手表有些不舒服,就取下來掛在了車上,但現在再看向摔在旁邊的自行車,那掛表的地方光溜溜的,哪還有表在。
戴寬拖著殘腿一瘸一拐地在旁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表掉在了哪,有些欲哭無淚,本來他身上是還有其他的智能佩戴設備,但今天出門騎車,要戴護具,那些設備都取下來了,于是這會他竟然沒有能夠聯網的工具。
噢,不對,自行車上還有個微型傳感器,能夠記錄數據并進行定位,但問題是他沒法通過這東西叫車來接自己。
如果是在城市里,到處都有可操作的公共電子屏幕,他可以通過人臉加指紋識別,進行一些簡單的個人帳號操作,不論是叫車還是聯系朋友都沒問題。
可惜這不在城中,周圍根本看不見一個可操作屏幕。
戴寬看了看空曠安靜的自動駕駛車輛專用車道,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拖著殘腿,先離開這邊,到有人會路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人借下設備,幫忙叫個車。
至于自行車,扔在這邊就是,回頭再打電話找人來收,反正有傳感器,也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