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說廣才叔想不開,不想當男人才替廣才嬸去的。我就不明白為啥女人帶環就能繼續當女人男人不能生孩子就不能當男人了,難不成要把廣才叔那里剁了?怪嚇人的。”二寶疑惑又害怕的跟知恩春陽說道。
知恩歪頭瞅瞅春陽,見她聽的還挺認真,張張嘴也沒攆她走。
只是當著她一個小姑娘的面討論剁那里到底不合適,知恩便轉移話題道:“村里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新鮮事兒了?”
新鮮事當然有,還是挺大的新鮮事呢。
東山村小學要黃了。
原先小學有兩個老師,因為老拖欠工資,一個老師不干了專心擱家種地搞副業,另外一個女老師明年春要嫁到外村,新老師沒著落,好好的學校可不就辦不下去了嗎。
東山村讀小學的孩子有四五十個呢,學校真要黃了這些孩子想繼續上學可有罪受,每天都要走挺遠的路,年紀大點兒的孩子還行,十歲往下的孩子恐怕受不住。
其實原先那倆老師也沒多高的文憑,都是初中畢業,可村里扒拉扒拉,初中文憑就是最高文憑了。
除了他們,村里還有幾個初中文憑的,不過他們都不樂意教學生,耽誤種地不說還拿不到工資,誰愿意白出力啊。
二寶家和郭家都沒有讀小學的孩子,完全就是嘮閑嗑說起這事兒,說完拉倒,誰都沒多尋思。
一月末的時候村長突然來到郭家,賊生硬的就把學校要黃的事兒跟郭家聯系到一塊兒,準確的說是把這事兒跟春陽聯系到一起。
鄉里實在派不下老師來,只能讓東山村的孩子去西山村上學。兩個村距離不算近,大冬天頂風冒雪的去上學根本不是個事兒。于是村里決定四五六年級的孩子去西山村上學,一二三年級的繼續留在村里,村里想辦法解決老師的問題。
鄉里都掏不出工資來,村里更掏不出來,沒有工資,誰都不愿意當這個代課老師。
村長在村里挨家走了一遍,跟矬子里頭拔出來的大個兒全都談過,就沒有一個松口的。實在沒轍了,村長就把主意打到春陽的身上。
春陽只有小學文憑,初中勉勉強強讀過兩個月,年齡也小,按說找誰也不會找她,可到了還真就輪上她了,在她前面能扒拉出來的人全都不接這個擔子。
村長也挺會說,給春陽扣高帽子道:“春陽,你學習好,小學升初中考試你是第一名,這咱村的人都知道。要我說你小學的知識比原先的老師掌握的都扎實,這活兒交給你大家伙兒都放心。”
春陽心里沒主意,下意識的朝曹佩瑜看去,曹佩瑜也笑呵呵的看著她,只道:“春陽,你心里咋想的就咋說,家里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知恩也鼓勵道:“別害怕,想啥說啥,你想接這個擔子我們都支持你,你不想接也沒事兒。”
春陽謹慎的想了想,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村長:“沒有錢拿,那有啥好處啊?”
沒有好處誰會答應,她也不是傻子。
村長為難的說道:“老師的工資都是上頭發,上頭不給錢村里也沒有辦法。咱村沒錢,村里幾個干部合計你干一年就給你一頭豬羔子一只羊羔子,你看行不行?”
豬啊羊啊啥的都是長大了值錢,羔子不值錢。可就這不值錢的玩意兒郭家也沒有,她要是能給郭家掙回豬羔子羊羔子確實是挺好的一件事。
春陽剛要答應,知恩悄悄拿胳膊懟了她一下,她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