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也能理解,畢竟這年頭誰手里的錢來的都不容易,自己都舍不得花,往外借當然要更小心。
艱難的跟曹佩瑜開口之后她反而坦然許多,掏心掏肺的說道:“我和李廣財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我現在見著他還覺得膈應,婷婷和嬌嬌跟他關系也不咋地,往后啥樣誰都不知道,我得替自己替兩個孩子好好打算才行。”
趙巧巧和李廣財現在的關系有多僵呢?說他們像仇人有些夸張,可他們在生活中跟仇人也沒差多少。
從前有趙巧巧管著,李廣財還挺像樣,自打倆人分居各過各的后,李廣財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住的像豬窩,飯能去別人家吃就去別人家,蹭不上就花生米咸鴨蛋就酒對付一頓。
他煙癮越來越大,酒癮也越來越大,喝多了不老老實實待著就愛找事兒。
他那邊能砸的東西差不多被他砸了個遍,碗盤子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砸完他那頭又來趙巧巧這頭鬧,趙巧巧要是在家的話會一點兒不留情的拿棒槌給他打回去。
有一回趙巧巧不在家,只李婷婷和李嬌嬌在家寫作業,李廣財喝多了沖到她們的屋來摔東西,給倆小姑娘嚇的抱在一起哇哇哭。
從那以后,趙巧巧再不敢留孩子在家。要么就母女三個一起待在家里,要么就全都出門,反正是不能讓兩個姑娘跟李廣財待在一塊兒。
都說女人沒了男人日子沒法過,可趙巧巧用自己的現實例子證明情況并非如此。沒有李廣財,她跟兩個姑娘可能生活的更自在更輕松,而李廣財沒有了她就啥也不是!
然而這個自在輕松也只是暫時的,她想讓兩個姑娘有學上有出息,往后要往她們身上花很多錢,所以她必須想辦法賺錢,哪怕現在去做一些會有風險會欠債的事兒,她也必須要往前邁那一步。
“頭前兒我回了一趟娘家,我娘家嫂子跟我說實在不行就跟李廣財離了,把孩子留在咱村,她再張羅著給我找一個。他們就覺得沒有孩子拖累我肯定還能找到個好的,日子怎么也不會比現在差,可我不愿意”,趙巧巧紅著眼睛說道:“原先村里誰不說一句李廣財對我好,我自己個兒也覺得自己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結果呢?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我自己得撐起來,不讓我兩個姑娘走我的老路。”
真的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曹佩瑜被她一番話說的也紅了眼眶。
她前后嫁了兩個男人,結果還是要她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如果她不夠強不夠硬,她和孩子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我家里孩子也多,需要花錢的地方也不少,不過日子總比你松快一些。你現在手頭缺多少,看看我這里夠不夠”,曹佩瑜揉著眼睛嘆息著說道。
春陽進屋的時候曹佩瑜剛把錢交到趙巧巧手上。
“春陽來的正好,我打個欠條你看我寫的對不對”,趙巧巧說道。
欠條寫完就被曹佩瑜好好的收起來,春陽也從趙巧巧口中得知她為啥要借錢。
“小嬸兒,你也別悶頭自己整,多跟農科所那頭聯系,他們能幫你的興許不止技術呢”,春陽說道。
她早前在報紙上看到過一篇報道,有個地方在當地農業部門的帶動下搞特殊作物的種植,老百姓沒錢不敢搞,人家就想辦法跟銀行借錢,最后還真就把事兒辦成了!
“咱去一趟云河也不容易,來回坐車都得花錢,再說我也沒那個工夫啊”,趙巧巧很無奈的說道。
春陽想了想,出主意道:“你不是有農科所的電話嗎,沒事兒的時候你就騎自行車去派出所找知恩,讓他帶你去打電話,技術上的多問問,錢上的事兒也問問。你別怕麻煩他們,很多事兒咱們辦起來比登天還難,他們辦起來就要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