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于婉兒是真的緩過來了,聲音不說中氣十足,但也尖銳的很。
而于婉兒敢這么鬧,只因為連眠留下來照顧于婉兒的都是婢女,要是立上兩個小廝,怕是于婉兒都不敢這么鬧騰。
這時,留在屋里照看于婉兒的兩個婢女也是叫苦不迭,比起這會兒緩過來的于婉兒,她們還是更愿意面對昨天那沒緩過來的于婉兒,至少不費事。
嘴也說干了,正想歇歇時,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連眠走了進來。
倆婢女一見連眠,相繼一愣,隨即行禮問安,于婉兒也停住了動作,呆呆地看著連眠。
連眠掃了眼屋內場景,這于婉兒倒也不客氣,摔了不少東西。
雖是公主府的一處偏院,屋內陳設簡單,可到底是公主府的物件,再一般也比外頭的東西要好上許多。
連眠將碎的物件一一掃過后,再看于婉兒時,神色淡了幾分:“你要見人,何至于還要摔東西。昔日的千金貴女,就是這等姿態?”
婢女們聽了連眠的話,都想拍手叫好。
殿下說的真是太好了!
殿下就是殿下,就不是千金貴女能比擬的。
于婉兒的臉色頓時青白交替,在她感受而言,連眠這是揭她傷疤,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昔日的千金貴女,如今卻成了誰都能欺辱的階下囚。
當初于府與姜府交好,兩家對門而居,她去姜府做客的次數比去她外祖家的次數還要多,可一朝變天,姜府竟那樣粗暴的對待她,完全不顧及當初的一點點情分,于婉兒這心里難受極了。
連眠看于婉兒頃刻間像只瘟雞,整個人的生氣都散了大半,不由得在心里搖搖頭。
她揮了揮手,讓屋內的兩個婢女出去,也不讓其他人進來。
隨后四下看了看,尋了個干凈的座,坐下后,連眠出聲喚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于婉兒。
“聽說,你要見姜敬宗?”
于婉兒一聽姜敬宗的名字,立馬抬起頭,與連眠對視起來。
連眠不急著開口,饒有耐心的看著她。
過了半晌,于婉兒開了口:“我、我要見駙馬。”本是想喚姜敬宗的名字,但不知道怎么的,出口的時候替換了稱呼。
連眠卻是一哼,“駙馬?你應該喚駙馬爺才是。”
于婉兒抿了下唇,沒再做聲。
連眠杏眼微挑,淡淡道:“見他是不可能了,你有什么事,不妨同我說吧。”
這話聽在于婉兒耳里,又變了模樣。
于婉兒想起來姜敬宗對她說,周芷珊慣會裝模作樣,人前人后有兩套,她之前只是聽聽,沒往心里去,但上回在青陌巷見到周芷珊,再和今天的人一對比,于婉兒知道姜敬宗沒有胡說,這周芷珊真是兩幅面孔。
上回在青陌巷時,明明被姜敬宗拿捏的死死的,話都說不利索……
于婉兒突然慌了。
不為別的,怕自己要被周芷珊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