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連眠在府院的水榭招待謝炆。
水榭架在府內挖鑿出的一面碧水小湖上,四通八達,坦坦蕩蕩。
兩人互相見禮后,對面而坐,看茶后,連眠先開口說:“我還以為謝將軍不會來。”
對面的謝炆笑了一笑,作答起來滴水不漏:“長公主相邀,臣怎敢不來。”
連眠回以一笑,道:“謝將軍與我所想的武將不同。”
“哦?”
“說謝將軍是文臣,好像也不違和。”這么說并不是因為謝炆的相貌,而是謝炆在對答時給連眠的感覺。
謝炆笑了聲,意外的竟然沒有就這個話題和連眠展開對話。
連眠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話題的意思,稍作停頓后,突然道:“好了,言歸正傳吧。”
對面人抬了抬眼皮子。
連眠說:“今天邀謝將軍來,主要是想向謝將軍了解一下鄴州的情況。謝將軍可否為我說上一說?”
謝炆剛拿起茶盞,聞言又擱回原位,“巧了,臣也想與長公主聊一聊鄴州。”
“那倒真是巧了。”連眠不忙問他想具體聊些什么,而是說:“那不如就先說一說我想知道的?”
“自然。不知道長公主具體想知道些什么?”
“都想知道。將軍隨意說便可。”
“好……”
謝炆興之所至,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鄴州地處南越以北,地廣山多,是再北的胥國與南越之間的關隘。
除卻是抵御外敵的關隘之外,也是兩國間的通商之地。
鄴州比不上京畿之地祥和,但別有一種風味。
具體該怎么形容,謝炆想了一想,沒有找出合適的形容詞,只說鄴州的漢子淳樸又直率,鄴州的姑娘們熱情開朗,總之與京內的千金和公子們很不一樣。
連眠笑笑,謝炆以為她想象不出來會是怎樣一番模樣,但其實她完全能夠想象。
在續添了五次茶水以后,謝炆算是說完了鄴州的情況。
連眠一臉滿意,又給他續了第六次茶水:“多謝謝將軍。”
謝炆垂下腦袋,謙遜的受了這杯茶水。
“接下來輪到謝將軍了,謝將軍想與我聊什么?”連眠無縫銜接。
謝炆又抬起頭,目光定定地看著連眠,說:“不知道長公主往后預備如何治理鄴州?”
之前鄴州無主,鄴州的治理權歸屬在軍營,說白了,也就是由謝炆來治理,他可以隨意安排鄴州的布防,可現在鄴州有了主,鄴州的治理權就得交回給連眠了,所以哪怕連眠不邀他,謝炆也會主動求見連眠一次,就這個布防治理的問題商議一下。
謝炆心底里自然希望連眠當個只收稅收糧,其他萬事不管的清閑封地主人,這樣的話,如今鄴州的布防也不用更換,自然也會少了許多隱患。
“治理啊……”連眠沉吟起來。
謝炆已經準備好了初步勸說的話,在等待連眠吐點什么的時候,目光忽然往旁邊瞥去,隨之開口道:“長公主對府內下人甚好。”
“何出此言?”連眠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過去。
“那位婢女已經在那里鬼鬼祟祟有些時候。”
謝炆目力上佳,連眠目力也不俗,一眼看到謝炆口中的婢女,其實是于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