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想休棄一之嗎?”
休棄兩個字,連眠就當字面意思聽了,于是點點頭。
“一之不會同意的。”尹家夫郎肯定的說。
沒等連眠問,他先道:“我這小兒子的脾氣,也是個認準了就不會放手的。此番他緊急傳信回來,信中字字句句都是要我護住你,免得你受陛下責難。你愿為他自貶,他自當愿意陪你,我又怎能去強求他。”
連眠聽的懂尹家夫郎想表達什么意思,正巧,她也有點實話不想隱瞞尹家夫郎。
“我知道一之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才有此請托,我不想也不該蹉跎他。”
“殿下對小兒,可有心?”尹家夫郎有了猜測,不由得大膽試探了起來。
連眠一點不拖泥帶水的搖頭。
這下尹家夫郎真的控制不住表情,半張著口,呆愣愣地看著連眠。
連眠解釋:“我對一之只似親似友。”至于心,波瀾不動。
尹家夫郎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哀愁起來。
好半晌后,直到馬車停在了四殿下的府邸前,尹家夫郎才扯出一抹苦笑,說了句“我知道了”。
連眠想他們倆應該是達成共識了,于是向他告辭,下車進了府里。
尹家夫郎將簾子掀了一條縫,一路看著連眠的身影消失在府中,這才慢慢收回眼神。
臉上苦笑越深,心想著,可真是林慈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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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王宮里。
女君獨自生悶氣,竟從日光輝輝一直坐到了暮色四合。
宮燈一盞盞亮起來時,女君才飄飄渺渺的問了句:“她真不想當這皇女了?”
在旁伺候了許久的內侍斟酌著說:“四殿下許是說氣話,陛下不要往心里去。”
“氣話?”女君的聲音陡然揚起來,恢復了一點生氣,“她有何好生氣的?”做事都沒個周全,她還能生氣?
內侍想說還不是陛下讓大皇女占去四殿下的功勞,又將四殿下從邊關召回,但他知道這話不好說,于是斟酌著換了詞說:“四殿下想為陛下拼殺一個天下太平,沒想卻沒真正觸到陛下的想法,差點好心辦了壞事,殿下是在生她自己的氣呢。”
女君:“……”
被內侍這么一引導,女君自然而然想到了連眠問她想不想做草原的王的話,而這問題一被想起,立馬占據了她的整副心神。
“不,不是這樣的。”女君突然說。
內侍小心翼翼:“陛下?”
女君卻閉口不言了,緊跟著又呆坐起來,只一雙眼里忽明忽滅。
內侍陪著小心,一直緊盯著女君的側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君結束了冥想,露出一臉疲憊。
內侍卻在這一長段時間的賠小心后有話要同女君說。
他要說的也不是其他,正是四殿下已經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事。
雖然林慈是女君不愿觸碰的禁忌,但內侍還是大無畏的觸及了。
因為他敢肯定,那尹家夫郎一定會告訴四殿下當年的事,而他不知道當四殿下知曉那些后,又會怎樣,只能先給陛下透個底了。
結果也沒出內侍的意料,陛下瞬間暴躁起來。